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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羞耻的女人!与我非亲非故,竟如此大胆无礼……老天,这是什么?”他忽然瞪着“浴盆”惊问。
“马槽。”芷芙耸起肩膀,擦掉面颊被溅上的水珠,目光没有丝毫游移。
马槽?!常惠怔了怔,怒吼:“我说的是水!”
“从魔鬼湖提来的。”
“骗人!那湖里的水是咸的,哪像这个?”他厌恶地瞪着芷芙。“走开,别看着我,难道你不懂非礼勿视、男女有别吗?你……噢……”
芷芙听够了他的咒骂,那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只是浪费他的口舌、消耗他的体力,当然,也让她觉得聒噪!于是她舀起一瓢热水,猛地浇在他头上。
常惠“呕”了一下,所有的嫌弃与谴责就此中断。
为了既不露出“春光”,又可躲避凶猛的苦水,他含胸屈膝低垂着头,双手不停地拂拭着灌入口鼻的水。
芷芙毫不留情地一手握瓢,继续往他头上浇水,另一手则快速搓洗他纠结的头发;她把力量掌握得恰到好处,既不能让他开口或反抗,又不会伤到他。
冲洗完头发后,她立即用早已准备好的布巾,擦拭他湿漉漉的头发。
“大胆!”刚摆脱苦水威胁,又受到揪发之苦,常惠怒不可遏,猛然出手将她推开,怒斥道:“你真以为自己是我的夫人吗?”
往后跌退一步的芷芙脸更红了,沉默地迎接他凶狠的注视。
她居然还敢这么大胆地看着他!常惠深感愤怒。
尽管她的视线只停留在他鼻子以上,但他仍无法坦然。“走开,我要起来,这水苦得像黄连!”他抱怨。
“这是芦苇根煮的水,你得多泡一会儿。”芷芙满脸羞红,声音却平静坚定。
芦苇根能降热祛火,原来她也懂这个,难怪水这么苦……
虽明白自己错怪了她,但常惠并不感到抱歉,反而遗憾又渴望地想:如果不是此刻身无寸缕,他还真想掐住她细细的脖子,把她肚子里的话全部挤出来,然后把她丢到外面荒地里去喂野狼!
“早说这是药汤,你会死吗?”他悻然质问,感觉从不曾这么狼狈过。
芷芙木然地看着他,不明白早告诉他,又会有什么不同?
面对她不解的目光,常惠自觉没趣地弓起背。“走开!”
她没有离开,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肩颈,和遍布伤痕的背脊,她的心揪得发痛,可她不善表达,只能凑近,打算为他擦干头发。“我帮你。”
“不要!”常惠猛地抬起头。“你若敢再羞辱我,我定饶不了你!”
羞辱?!芷芙脸色乍变,嘴唇紧抿地抓住他半干的头发,用手指梳了几下,便拢在头顶扎成髻,然后将那半桶热水提起,冲在他身上。
她的动作很坚决,眉宇间也带着不容抗拒的凌厉之气。
常惠不希望在自己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再跟她争执,便沉默地忍受着那微烫的药汤,由上而下冲过全身。
冲完水,芷芙放下铁桶,走回火边背对他坐下,好像房内根本没有他人存在。
她生硬的态度,令常惠皱了皱眉,不过只要她别再盯着他,他可以忍受她的臭脾气,在这舒服的药汤里多泡一下。
常惠不自在地在水里动了动身子,腿因此擦到粗糙的木头;他垂眼细看,认出了“澡盆”,是原来闲放在隔壁小毡房内的大马槽。
想不到她竟聪明地把它变成了澡盆,看来,在他迷糊时听到的重物拖拽声,应该就是她在拖这个东西。
心里猜测着,常惠的视线移向了“澡盆”外。
毡房内因火塘里旺盛的火而不再寒冷,而且房内也多了不少东西。
除了地上那只铁桶,和他用来装水的陶罐,他看到床脚地上和火塘边,堆放着一些他没见过的包袱和筐子,那定是像床上的卧具一样,是芷芙带来的!
一个响动,将他的视线给吸引到火边,他看见芷芙将火上的瓦罐抬下,放置在火塘边;从瓦罐散发出来的气味闻来,那里头熬煮的是药。
不用说,一定是为他准备的。
显然,在他迷迷糊糊时,她为他做了不少的事。
一种介于内疚和羞愧的感觉袭来,尽管水温很舒服,他也不想再继续泡了。
胡乱搓了几把后,常惠闷声道:“我要起来了。”
“衣服在你右边。”芷芙明白他的暗示,站起身准备走出去。
想到自己都被她脱光看透,又在她面前泡了半天澡,早乱了男女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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