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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也是按章办事,都是混碗饭吃不容易,你没必要和她过不去。”
刘冉冉没说话,径直走到医院门口的台阶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不知道她这是唱哪出,走过去坐到她旁边:“坐这干吗?我可提醒你啊,医院里病人多了去了,没准你坐的地方刚好今天有个肺结核的病人吐了口痰,肺结核可传染。你说我好不容易大老远地送你过来,结果落了个肺结核回去,你爸再把我给炒了,我上哪哭去?”
我油嘴滑舌地胡诌了半天,刘冉冉一点笑容都没有,她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北京的夏夜很燥热,一丝凉风都没有,偶尔远处的知了捺不住叫了几声,反倒显得更安静了。
北京顽主(3)
半晌,刘冉冉突然说话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一直坐到明天天亮,我要看看我妈。”
莫名的,我很烦躁。我觉得刘冉冉有些过于固执了,拧巴得像头蛮牛。
我站起身,走出去了几步后又折了回来:“我说,你这样有意思吗?兜里揣着一百万的卡不用。你老爷子求着跪着地想你花他的钱,你倒好,跑酒吧里卖酒去,为挣那么点钱还被人调戏,你妈现在在里头躺着交不上医药费,你跟这演戏呢?”
刘冉冉低着头咬着嘴唇,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看见她面前的台阶上滴滴答答的湿了一片。
这让我想起了一直以来经常梦见的那个女孩,那张模糊的脸,长长的头发,小小的身体,很亲切却很陌生。梦里的女孩一直在哭,我伸出手想给她擦眼泪。
可是,刘冉冉是短发。
但我确实感觉到了那种似曾相识的心疼。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刘冉冉。
刘冉冉没有接,轻轻地说:“让我哭吧,我很久没哭了,自从我四岁时,我爸离开我和我妈以后,我就再也没哭过。哪怕是我妈心脏病住进了医院,哪怕是我白天上班晚上卖酒累得晕倒,哪怕是被客人动手动脚出言侮辱,我也没哭过。就差一点了,我妈的医药费就差一点了,明天发工资,我就能给我妈交上手术的钱了。这些钱是我用自己的双手挣的,没有花那男人的一分钱。我就是矫情,我就是要向那个男人证明,我不用他的臭钱也能养活我妈!”
我什么话也没再说,我沉默地坐在刘冉冉的旁边,这个寂静燥热的夏夜,远处的小昆虫们叫得比往常都要欢畅,它们独身奋战,它们无比的勇敢,无比的执著。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渐渐发亮,我拍了拍靠在我肩膀上睡着了的刘冉冉:“天亮了,进去看你妈吧。”
刘冉冉揉着眼睛问:“那你呢?”
“我得回去了,一会还得送老板上班,我在车里眯会就成。”我站起身,“我没你那么幸福,我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刘冉冉也站了起来,捶了捶发麻的腿,日出的光线照在她脸上,隐约间有些发红。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对了,一直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丁安。”
一宿没睡,我有些晕乎乎的,我把车停到刘有才家的楼下后,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遇见刘冉冉的关系,我又梦见了那个女孩。依然是看不清她的脸,女孩在哭,我想走过去看看女孩,但浑身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开步子。
突然听见有人在敲门,我就醒了。
睁开眼一看,刘有才正站在车前敲车窗。
“小丁啊,怎么有黑眼圈了,昨晚没睡好?”刘有才上了车后,又开始没话找话。
我没答理丫,假装没听见。
经过昨晚和刘冉冉的对话,我现在心里就更加反感刘有才了。这老秃驴,家里老婆生不出娃来,年纪大了,才想起以前抛弃的女儿,这会才来施舍父爱,算什么东西。
刘有才看我没说话,还不识趣地跟我套瓷,估计是因为我昨天下午见过刘冉冉这个人,丫怕我乱说话。当然刘有才肯定不知道我昨晚和刘冉冉见面的事,更不可能知道我已经知道刘冉冉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小丁啊,你一直给我开车,也开了好几年了,平时也没问过你,你今年多大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有才问的这个问题刚好戳中了我的痛处。从小到大,我那个所谓的妈没给我过过一次生日,我甚至是在有了自己的身份证后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所以,一直以来,我闻见奶油的味道都会感到恶心,我没吃过生日蛋糕,一次也没有。
北京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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