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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边的一棵柳树下。等换岗时,那些官兵自然会发现天濂的人马的。青琐默默地看着任浮做着一切,当天濂无力的抬眼,目光滑向她的方向,她突然将头缩回了帘内。
马车重新启动,白马往前跑了几步,又似是无法理解地回到主人的身边。清爽的风顺着半遮半掩的车幔吹入,青琐忍不住探头往后面望去,天濂模糊的身影离着她的视线越来越远,而她心痛如绞。
第一刹那她感觉无能为力,她这么做也算仁尽义至。即便是他熬不过痛苦加重,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是的,宫里有的是太医,天底下最好的大夫都在那,他很快又是那个淡定自若、潇洒飘逸的新皇,宫里…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任浮对她说,小姐家受到监视了。他是自动离宫的,楚士雄、柳南天都在派兵搜寻,如今他神志不清,又病得厉害,不能就这样扔下他,眼睁睁被楚士雄的人找到。
路边一户人家门口,一个男人手提一只扑腾挣扎的白鹅,一手娴熟而老练地挥舞着长刀,刀锋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发出锐利的光芒,快速捅入白鹅的腹中,青琐懔然闭眼。待开眼,那男人得意地倒提着白鹅慢悠悠往里面走。鹅颈上的血还在流着,形成一条蜿蜒触目的血路。
她迷惘,耳边有人轻轻地说道:“你快走,别让人发现…”
青琐心尖上微微一颤抖,咬了咬牙,在后面朝着任浮喊:“快回去!”
任浮一愣,随即再次加鞭,低咆道:“你疯了!还嫌自己的麻烦不够?”
青琐狠狠地将半个身子探出车外,拳头击打在车壁上,咣咣的乱响。任浮没有料到青琐如此强烈的反应,只好调转马头。马车快速接近天濂,还没停住,青琐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
夕阳逐渐下沉,远处葱翠的山脉望上去如一只黑褐色的巨鸟,巨鸟孤寂地静卧着,微昂的头颅幽幽地凝视着前方。当最后一抹余晖将山之颠涂抹成一道血红,那道血红被幽暗的山林包围着,显得无比的凄清冷艳。
哑巴看见青琐又回来了,也不管她带来的究竟是谁,只是兴奋地围着榕树打转转。待望见青琐站在屋外朝着他招手,摇晃着身子跟了进去。
屋内豆角灯冥灭不定,摇荡破碎。忽明忽暗间,天濂仰卧在木板床上,胸脯有点急促地起伏着,夹着微弱的呻吟,豆大的汗滴嗒嗒往下淌。
青琐焦虑万分,朝着哑巴边打手势边急迫地问:“你知道他生的什么病吗?你有办法救他吗?”
“别问了,他一直住在山里,又哑又聋,我还是去山下请个郎中吧。”任浮沉声说道。转身出了屋,牵马去了。
郎中请来时天色大黑,青琐正用湿冷的棉布覆在天濂的额角,又侧耳细听他的气息,带着清香的呼吸拂过他的脸。任浮怔了一回,闷闷地站着。
郎中仔细搭脉,又听了心跳,腹腔,站起来叹息道:“这位公子想是中了金蚕蛊,加上受了风寒,病势沉重啊。”
青琐闻言,变了脸色:“中蛊?那是什么?先生可有办法治?”
郎中回答道:“金蚕蛊据说是不惧水火兵刃,最难除灭,也最狠毒的,这种毒在南方最多见。中毒的人起先神志昏沉,是非难分。若不及时救治,便会感到胸腹搅痛、肿胀,最后七孔流血而死。鄙人也是医道浅薄,只知皮毛而已。”
见青琐脸色发白,郎中误会了,继续道:“小娘子不用着急,你家相公像是服过药,神志开始清醒。只是这药性大,身子时有剧痛,常人很难熬得住的。你且先用药粉在他身上不停的搽,先去热毒,待明日照方子取药,慢慢调理。”
青琐也不加解释,只管再三道谢。半日无声的任浮看郎中留了药粉,又写了药方子,送郎中下山去了。
青琐和了药,让哑巴帮忙褪去了天濂的衣衫,光裸的只着一件长裤,将他的头枕平,黑色长发散着。接着将药粉搽在他的胸前、关节处,手指辗转过,一块块紫酱就印在他如玉的肌肤上。
浓烈的药腥味带着一种难忍的呛人的气息散发出来,穿过口鼻深至肺腑,仿佛窒息一般不能呼吸,阵阵昏晕侵袭,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第四卷 第七章 柳暗花明春事深3
她的巨咳迫使她按住天濂的双臂,扭过头咳了好一会,才重新转过身去,方看见昏迷的天濂已经睁开了眼,迷离的眼中一层薄雾,仿佛隐隐透着光。青琐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仍然不停地在他身上摩擦着,天濂又有了惊愕的神情。然而他终是明白过来,唇微弱翕动,无声地吐着字。
可青琐仍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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