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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方胜男从股市回来刚要做饭,田芬手里拎着一个旅行包走了进来。方胜男问她是不是又要出差。她说不是。看她说话的样子,好像很不愉快,而且显得有些疲惫。方胜男问她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她说没有,只是想一个人出去到外地转转。她俩说说笑笑一起做了饭又高高兴兴地一起吃过之后,田芬便留下了这个包,说暂时放在这儿,过段时间来取。问她里边是什么东西,她说也没什么,但要方胜男务必保管好,同时也务必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当时方胜男就觉得里边的东西很重要,因为田芬在她面前从来没有如此神秘过。田芬走后,她把包塞到了极不显眼的一个角落,然后在包的上下左右摞上一些书,直到认为别人根本看不出书的中间藏有任何东西时才罢手。
田芬一直没有来取。股价起起落落、涨涨跌跌,股市里群情激昂人声鼎沸,方胜男的脑袋里除了股指就是股价,装满了阴阳交替的k线图,也就渐渐地把它抛在了脑后。一晃三个多月过去,方胜男的炒股利润达到了五成之多,但就在她为这不俗的收获欢欣鼓舞且准备再接再厉之时,股市却突然变了盘。报价牌上往日红太阳般的笑脸不知去向,代之而出的则是一片绿色的阴霾,股价狂跌猛泻。方胜男后悔自己没有做到见好就收,结果最后一笔吃了套。直到股价在短短的两周之内跌去了她步入股市以来所有的利润,她才从股评文章里得知,那叫多头陷阱并且陷入者将难以自拔。她想从这个陷阱里跳出来,在股评家预测的一波反弹到来之际抄底自救,但她的积蓄已经全部投入了股市,留在存折上的那点零头简直是杯水车薪,手头根本就拿不出可以自救的资金。于是,她想起了好朋友田芬留下的很可能装有钞票的这个旅行包。有一次打扫房间的时候,她挪开周围的书,两只手在上面仔细地摸了摸,感觉到里面好像就是钱。也想过跟男朋友借一点,但自己失业在家,本来就觉得好像比对方矮一截,如果再开口借钱,岂不太没自尊了。况且男朋友家在山区,负担不轻,几万块钱绝对不是一个随手可拈的数目。最后,方胜男还是把主意落到了这只包上。
包锁是大学时用过的,钥匙她手里也有一把,因为上学时她俩钱物不分,东西往往就混在一个包里。本来从田芬的包里自行拿一点儿钱来做应急之用也算不得什么,但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这只包是田芬明明白白要她认真保管的,从一定程度上讲,说成是看护才恰如其分。失信于友,显然不妥。她想等田芬来,当面借一些,但等了三天之久也没有见到田芬的人影,打她的手机,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根本联系不上。今天的媒体普遍预测明日会出现强烈反弹,要抄一把,就必须在明天上午九点半开盘之前把抄底资金存入户头,否则将会坐失良机。如果不摊低成本而执意死逃,只有赔本一条路了。可是谁愿意在有可能不伤毫发的情况下去忍痛割肉呢?!情急之下,方胜男觉得只能先斩后奏,以解燃眉之急了。心想,如果此时田芬知道她目前的处境和心情,肯定会比她还要急,而且会毫不犹豫大义凛然地伸出援助之手的。
方胜男感觉心里踏实了一些,小心翼翼地将旅行包从书堆中提溜出来,放在卧室的桌子上,然后把本已合上的窗帘又一丝不苟地往严拉了拉。本来是履行诺言给朋友保密,为的是不让别人看见才这样做的,方胜男却突然间觉得像是惟独在挡着田芬的眼睛。顿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脸部发烫,接着两只手也凑起了热闹。眼睁睁地盯着锁孔,可捏在手里的钥匙却硬是插不进去,好不容易插进去了又颤颤抖抖得怎么也打不开。
正当心急火燎的此时此刻,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方胜男撩开垂落在耳边的长发拢到脑后,支起耳朵细听。
第五章第五章
屋门发出的声音好像很陌生,小心翼翼、蹑手蹑脚、似叩似弹,很有可能是找错门的。
这是仪表厂的宿舍楼,还是厂子没有倒灶的时候分给方胜男的,虽然面积不大,倒也说得过去。幸好还落下了这么一套住房,要不,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还不全都白干了。此楼共有三个单元,原来用油漆标明的单元字码早已风吹日晒脱落得痕迹全无,除居委会的老太婆、邮递员和本楼住户之外,初来乍到者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一下弄不准一单元和三单元到底是哪一个,进错单元找错门是常有的事。方胜男屏住呼吸、四肢静止,想等这人敲一敲之后自己走掉,但这人像是知道屋里有人,今天有意跟她作对似的,极富耐性又坚韧不拔,不停歇地把防盗门弄得叮叮直响。本来就心神不定的方胜男,一时间心里有些发毛。看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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