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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薄震宇对舞茉的表现倍感压力,因为她那种热情、温柔、体贴,令他涌起久违的幸福感,就像当初和新婚妻子的生活……而这种幸福感是他最痛恨,也最不敢要的。
“快来用呀,”她拉开椅子要他坐下,“这是饭店大厨的外烩,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那嗓音有过多的甜蜜及期待,狠狠冲击他的心脏。
那眼神所流泄的浓浓关爱与付出,更令他想起那些幸福的假象,就像尖刀戳裂他心底的伤疤,使那旧疾再度淌血。
突然,他又不想招惹她了!
是不该招惹她的,他告诉自己,他错了!可……怎么允许自己又犯错了呢?
于是,不管舞茉会不会受到伤害,薄震宇决定做个自私的恶魔。事实上,他觉得自己一直就是个自私的恶魔。
他目光瞬间凝结着厚厚的冰霜,以一种陌生又冰冻的视线望着她,和先前的温和判若两人。
因为他气她,更气自己被她的无价真爱,摧毁长久筑构的防护罩,甚至软化他的心扉。
“你……怎么了?”舞茉察觉到他的异样。
薄震宇不发一语的,旋身拿起公事包大步跨出了办公室,仿佛这一切都不应该存在似的。
舞茉追上去拦下他,嘟着嘴的皱眉问着,“你到底怎么一回事?是我哪里又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呀!”
他冷冷的看她,冷冷的说:“你没错,错的是我。”
就因为她什么错都没有,还拼命的对他好,费尽心思讨他高兴,才叫他无法承受哪!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舞茉黯然了。难道对他好也是一种罪过?
“对我而言,你这种女人太烦了,我不喜欢。”他语气又恢复了冰冷疏离。
“那哪种女人才不烦?”她追究的反问,也表达心中的不平。
“上过床就不会再见面,也不会想起来的那种。”他心里很清楚舞茉不是,所以这个女人他要不起。
“这么说来,你都没有思念的人吗?而反过来说,我就是那种会令你想起来的女人喽?”顿时舞茉笑容可掬,喜上眉稍。
她果然够乐观,任由他侮辱嘲骂,还可以用另一种思考逻辑诠释他的话,她这种“杀不死”的犯难精神,连蟑螂都要甘拜下风了。
薄震宇胸口一紧,好像被她说中了什么,却很不愿去细想承认。
他低吼道:“你的脑袋跟豆腐差不多。”
“别这样,我知道你只是因为太孤独,才用严酷冷漠的外表武装自己,你不是天生的冷漠无情,只不过暂时失去爱人的能力而已。”舞茉衷心的体谅他。
“你……”他失去爱人的能力?
他英俊的脸庞闪着脆弱与惊诧。这天真的小女人为何能透视他从不敢面对的症结,还一针戳中他的要害?
因此,他又不自觉僵硬的武装起自己,死都不肯承认,“你是肥皂剧看太多,自认为很聪明,可以透视我的心境?还是自以为很伟大,而我却可怜得需要等你来救赎?真是愚蠢得可以!”
舞茉揽住他的宽肩,怜惜的说道:“或许你的前妻伤你至深,你兄弟的所作所为令你痛苦,但人性本来就是善恶交织,没有百分百的好,或百分百的坏,能承认每个人天性中都有恶的部分,也是对自己、对别人真正的体谅与宽容,这样人生也才有真正的快乐啊!”
“跟我说教吗?以你这年纪看人生能有多透彻,凭什么以为懂得比我多?你他XX的少自以为是跟我说教,真他XX的见鬼了!见鬼了!”他甩掉她缠绕在他肩上的手,难得的咆哮还进出粗话来。
“不,是你自己太封闭了,不愿意走出来再看看这个世界,其实只要你心中有爱,一切都会改观的。”舞茉拉着他,急急的安抚。
“哼!是你活得太顺遂,愚昧的以为这世界只要有爱就可以活,但你不是我,没走过我的路,又怎知道我的感受?”他咆吼着,气愤的把桌上的美食全扫落至地板。
第二次!
这是他第二次糟蹋她的食物,无数次践踏她的好意,舞茉气得发抖,眼眸堆积的怒火闪着,一句话都吭不出来。
薄震宇打从心里的抗拒与害怕。他不想改变原有的生活与习惯,更不要在感情上依赖任何人,因为他痛过也死过了。
“如果这几天的接送,让你误会了什么,我很抱歉。”他板起面孔,声音无情极了。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羞辱她的了,他真是值得该死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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