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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可以关联起来的事件则在更晚,即建安17年(公元212年),曹操登铜雀台,命其子丕、植分别以铜雀台为背景作《铜雀台赋》,而曹植在此赋中有一句“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只不过曹植此间所指二乔,实为“二桥”,乃是通假之字,而事实上铜雀台两旁左有金凤,右有冰井二台,二桥正是主台铜雀台与之联结之纽带,此桥与彼“乔”实风马牛不相及也。
当然,我们可以顺着杜牧的思维将事情连接起来,那就是:如果东风不遇,则曹兵百万势必难破;如果曹兵不破,则江东基业势必难保;如果江东不保,则主战派周瑜势必身败名裂;如果周瑜身败,则其娇妻小乔又焉能得以洁身……
好了,这是杜牧假设后的一种可能,其实可以想见的结果还有许多,但仅仅就这一种最直接、最简单的推理,即便是建立在假设基础上的推理,已足够后来者在此基础上想象驰骋了。于是,正是在杜牧这种假设的基础上,几百年后演化出了苏轼苏东坡的一篇《念奴娇·赤壁》,在这里,周瑜开始向英俊小生转变,而小乔也仅仅是“初嫁了”。尽管有惊涛拍岸,尽管你乱石穿空,但在“羽扇纶巾”的周公瑾面前,曹孟德百万大军不过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在这里,苏轼受了杜牧之的影响。周瑜乃“周郎”,郎者,*倜傥,儒雅过人也。于是在《三国志·周瑜传》中能歌善舞,精于剑术但同时又极其恢宏大度,豪气冲天的中年统帅周公瑾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儒将”和“青年将领”。
再过几百年后,当创作与想象的接力棒传到小说家手中时,周郎的形象在苏轼之倜傥、儒雅的表层下又加上了胸气狭窄,度量不足,妒贤嫉能的成分。应该说,到这时,《演义》里的周郎身上个人性格更鲜明了,但应该说这时的周郎已经远非历史上真实的那个周瑜周公瑾了。而这大约是善于想象的始作俑者杜牧所想象不到的。
从杜牧之诗到苏轼之词,再到罗贯中笔下的演义,周瑜的形象就这么完成了他从历史真实到艺术真实的转变,可谓“亦真亦幻”是也。如果我们仅仅想满足于艺术享受,大可不必追问“原来”与“如此”,而如果我们必欲了解事实真象,则万万不可轻信人言,铆足劲,看史书去。
疾风劲草知复谁
唐太宗李世民文韬武略,治国有方,贞观盛世更是千古佳话,辉耀千秋。然而,或许大多数读者并不知道,太宗皇帝还是一位相当不错的诗人。虽说其诗歌成就与他的文治武功实不足以并论,但这有限诗歌的特色却是再明显不过的。那就是,太宗之诗,非为诗而诗,而是为人而诗,为政而诗,尤其是在区别对待,团结使用一些老臣,名臣时,更是每每以短短一首小诗以巧破难,将一般人断然难解的复杂局面瞬间理清,并以此来激励、调动那些百战功臣们的主动性、积极性,使之更好地为朝廷服务。
作为佐证,我们不妨试举二例。
先说一首《悼魏征》。
众所周知,太宗之所以有贞观伟业,与魏征的犯颜直谏是分不开的。其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警言更是帮助太宗在很长一段时期保持了礼贤下士,耳聪目明的良好态势。然而,这样难得的贤臣却并不能永久陪伴太宗左右。贞观十七年正月十七日,魏征久病不治,终于辞世。噩耗传来,太宗悲痛欲绝,不仅亲自到魏府吊孝,而且恩准魏征陪葬昭陵,并亲自撰写了墓碑祭文。这可以说是封建社会中任何一位臣子所能得到的最高哀荣了。然而,太宗对魏征的悼念至此还没有结束,魏征下葬不久,他就又写出一首诗来,传喻群臣。诗曰:
劲条逢霜摧美质,台星失位夭良臣。
唯当掩泣云台上,空对余形无复人。
这就是有名的《悼魏征》。诗的大意是:“强劲的树枝被寒霜摧残了,最得力的良臣巨星陨落了。我在云台上掩面而泣,却只能看见你的画像,而见不到你了。”
太宗对魏征的真诚思念以及对魏征的不二礼遇,使活着的大臣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太宗皇帝治下,做官做大官最好的途径不是溜须拍马,不是唯唯诺诺,不是钩心斗角,不是裙带攀结,而是——魏征已经说明了的一切。于是,以房玄龄、长孙无忌为首的臣子们多以魏征为榜样,在魏征逝后,毫不犹豫地接过了他的传统,而贞观之治也并没有因为它最重要的两个缔造者失去之一而半途而废。
太宗“悼魏征”,实为激群臣也。
再说一首《赐萧瑀》。
萧瑀者,南北朝时南朝梁氏皇室子弟,其长姐更是隋炀帝的皇后,但是他自己却是唐高祖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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