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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在子衿那儿养好了伤,却死赖着不肯离开。子衿不愿与多做她纠缠,便不理她。冰绡脸皮厚,本着只要“不赶走就好”的信念,天天跟在子衿身边。期间有佳人送花,子衿回绝;妖邪偷袭,子衿护着冰绡,自己却挂了伤;玖澜、凝痕等人甚是看不惯冰绡,子衿也会偶尔替她辩上一句。
“子衿丞相这莫不是动了心了?”我撂下茶盏,闲闲地问一句。青莽含着笑,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才不是!”
晴炎一口否定,卖着关子缓缓道出后来的事情。大抵是冰绡不慎露出了妖邪本性,子衿知晓,却不拆穿,任凭其跟在身边。冰绡喜出望外,以为子衿是对自己动了情,便趁夜潜入子衿房中表露心迹。谁承想子衿不喜亦不惊,只淡淡道除九州天下,心中再容不下他物。原先冰绡安分守己,他觉得带在身边未尝不可。眼下见冰绡行事出格无礼,方知妖邪当真是野蛮不化之类,端端是再留不得。这样,便将冰绡逐出了门。
听罢,我叹息道:“子衿同云荒是一类人。你道他待你好,实际上他待谁都这般好。世间之人,于他而言一般无二。他爱所有的人,是为无欲之博爱。他本无心,只不过有心之人观之,便生生将那一份慈悲之爱领悟错了。”
青莽抬眸,含笑问道:“当初,你便是那样吗?”
我瞪他一眼。“是又怎样?”
他笑而不答。屋外雪花飘扬如同飞絮,天地一色,与一树一树的梨花融为完整的一体。待我注意到下雪,算一算日子,我们在这初乾谷中已然住了四个多月。有客稍忙,无客便是任凭我同青莽两人看书、下棋、赏花、发呆。他成日地躺在太阳底下,金灿灿的阳光照得面颊通透如玉,沉静无声。梨花一泼一泼地飘落,清气满谷,静谧安好。我想起容澈说的那句话:“倘若住得惯了,在那样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安居一辈子,不也是美事?”
那一日,青莽仍在安睡。我打开门,看见一只油光水亮的猞猁背着只热乎乎的烧鸡,自雪地上飞快跑过。我把着门,眨了眨眼睛。飞奔的猞猁戛然止住脚步,扭过头,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上下望了一望,随后快速向我跑过来。
“仙者姐姐!”他欢叫一声,俨然是幼童的声音。
我仔细端详一番,暗忖晴炎不至于那么无聊将自己变作只尚未成年的猞猁。
“姐姐不认识我了吗?”猞猁将烧鸡放在一旁,蹲着身子认认真真地看着我。
我腆着脸笑了笑。“还真是……不认得了。”
他歪了歪脑袋,“噗”地一声化作个七八岁左右的童子。我恍然大悟:“你是那只偷吃鸡蛋的猞猁!”
“嘿嘿!”他不好意思地笑着,“上次姐姐叫我找个妖精该待的地方待着,不可擅入人间,我便听话地回到玉清山来了。”
“真的?”
他立马急得跳起来。“真的!我就……就再在他们家吃了十天的鸡蛋。后来有个路过的仙者,和姐姐不一样,一上来就要杀我。他们家人想法子岔开了仙者,我就逃回了玉清山,再也没有下山过。”
我指了指地上的烧鸡。“那这个呢?”
他的脸涨得通红。“我……我已经好久没有偷过鸡了!这回……这会是忍不住嘛……”他心虚地撇过脸去看别处,我俯身捡起那只烧鸡,吹尽上头的雪,喜滋滋道:“这只鸡便归我了!”
“不行不行!这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
“好不容易?不也是顺手从别人家牵来的吗?”
“可是……可是我要吃嘛!”
“你吃别的,不也可以饱?”
“不要不要不要!我就要吃烧鸡!就要吃烧鸡!”
我沉下脸。“你非要拿回去,就休怪我的术法无情了!”
他骇得立马缩回身,脸蛋气得胀鼓鼓的,明亮的眼睛里满满地包着两包的泪。
有人轻笑着过来。“这样逗人,很好玩吗?”
我叹息一声,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久居无聊,这样逗一逗人能解些闷。”
他沉下声音:“你闷了吗?”
我静默许久,终是忍不住吼道:“别用这样的神情看我!我是开玩笑的还不成吗?你起得迟,早饭是没的吃了,恰好这只猞猁带来只烧鸡,便给你切了补补身子。”
油光水亮的猞猁滚在雪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我终究是没叫他肝肠寸断。一只烧鸡只切了一盘,我却给他炖了一锅热乎乎的萝卜咸肉汤,一碗油汪汪的红烧肉,外加一盘秋时腌制而成的醉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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