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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胡素花,男人姓叶,死好几年了,胡素花带着七岁的儿子和五岁的女儿守着几十亩山地和一群山羊过活,与牛不从好上后,她又生下一个没有名正言顺父亲的女儿,名叫叶天换,都两岁了;一个干妹子在甜水堡,名叫廖喜鹊,丈夫也死了,她也带着一个八岁的儿子和一个六岁的女儿,守着几十亩山地和一群山羊过活。她与牛不从好上都快五年了,肚子却未见变化,每一次相会,在情浓意浓时,她都要趴在牛不从的耳朵边,痴迷万端地说:娃他干大,我想给你生个儿子,像你一样的儿子!每次牛不从都说,生嘛,生嘛,你放开肚皮生,生一大堆小牛娃子,我不贩盐了,跟你一块放牛多好。可最终廖喜鹊连一个小牛娃子都没能生出来。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两人的感情。两个干妹子虽都是托儿带女的寡妇,生活压力却不大,这里地薄民瘠,两年一小旱,三年一大旱,小旱减产,大旱颗粒无收,可土地广阔,走的是广种薄收的路子,收一年,三年也吃不完,还有一群羊补贴,日子过得胜过了平原人家。牛不从无论歇到谁家,都少不了羊肉吃,胡素花一见他来了,全身像着了火,满院子大喊:杀羊,杀羊,给娃他干大杀羊!廖喜鹊也一样,当即把手中正做的活路扔下,如果儿女在跟前,给他们些许馋嘴的食物,哄他们出去玩,屋门光郎一声关上,先把自己脱剥清爽了,嫌牛不从下手太慢,又帮他脱剥利索了,嘴里还在嚷嚷着:你个挨刀子的,房子眼看着火了,还不快点浇水灭火!有时,牛不从会故意耍赖说:人家挑着重担走了几十里山路了,也不让人歇缓歇缓,胡萝卜塞屁眼,只图你的眼眼儿圆哩!廖喜鹊会撇嘴说:虽都是出力,出的力是不一样的,还拿你那二两臭肉勒掯人哩!牛不从争辩道,不是二两,是四两,也不是臭肉,是五香的!廖喜鹊说,好好好,是四两,要是四斤多好,不是臭肉,是五香驴肉,行了吧?接着,便是杀羊,肥肉精肉花肉,挑着拣着吃,管饱吃。牛不从每想起他的这两个干妹子,心里便涌上一股股潮乎乎的温暖。可是,官府却要断了脚户的生活,别的不说,与这两个干妹子从此天各一方,他都是不能答应的。好在,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又能与她们正常交往了,他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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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盐 二十二(2)
过年的前几天,牛不从已给全家老少换了新衣服,正月天,也没有添置衣服的风俗,这时候扯布回来,都是当礼物送亲朋好友的。婆娘纽纽见他拿了两段花布回来,脸突地阴下来,恨声道:又要孝顺你哪个婊子妈了?纽纽是脚户家出身,从小什么脏话丑话混账话都听过,也说得顺口了。牛不从也是从小听惯说惯了这种话的,先前并不在意,有了一点钱后,他先从自身做起,这种话忌口了,要从嘴头上,成为上流社会的人,他也这样严厉要求纽纽和家里人,为此,纽纽没少挨打,有些改进,不留意,又顺嘴出来了。其实,她说这话时,一点不带脏字,脏字在这里早失去原来的意思了。正满心想着甜蜜事情的牛不从,兜头被浇了一盆又冷又脏的水,心火轰地一声,窜出了几丈高,他扬手就要扇过去,带着凌厉风声的手掌却停在了空中,他咻咻说:到底是上正半月的,要不然,我一巴掌扇烂你的臭屄!过年期间不可吵架打架,否则,流年不利,这是老规矩。免了打的纽纽扑哧笑了,她笑得浑身膘肉乱颤,伸出一只胖手,指着牛不从说:你还嫌人家说脏话了,你呢?牛不从也颇感失口,又不肯服软,仍然黑了脸,火眼灼灼地瞪着纽纽。纽纽笑够了,上前亲热地拽住牛不从的衣袖说:娃他爹,咱是啥人就说啥话,是啥人就摆啥样子,学人家的也不像。你看看马正天,钱没谁多,脸没谁大,张口就往女人的脚裆跑,人家还不是人家了?纽纽的一句话把牛不从由云端打到了地宫,他早就意识到了这点,心里很是不服,经了纽纽的嘴说穿了,他的底气也泄了。他胳膊一甩,抡开纽纽,夺过花布,就要去内屋。纽纽却并未罢休,跟在屁股后面嚷嚷道,我就是想知道你要孝顺你哪个干妹子嘛,我只是想知道,又不是要剜谁的心头肉。牛不从停下脚步,回身笑道:该操的心不操,不该操的心瞎操!我一个下苦的,湿妹子都没有,哪来的干妹子?这是给人家捎带买的,你要是不嫌丢人,自己做件花衫子穿去。纽纽是一个头脑简单有口无心的女人,嘴使劲一撇说:我穿?日脏!回头忙活自己的去了。
牛不从兴致很好,他已成功走向西峰社会的漩涡中心,他的言行将会影响到许多人的日常生活和今后命运。拥有对别人的支配权,真是一件很让人惬意的事情,曾几何时,他一直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牲口,把盐从几百里外担回来,缴给马家或者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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