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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处暑过了,风才凉快了起来,身上即使出汗也不那样粘了。天气凉快了,但是“恒雅斋”的生意还照样的红火。经惠灵顿先生的说合,一个美国老板从掌柜的手里买走了一直压在库房里的几件玉器,收回了一万多块现大洋。掌柜的特别的高兴,就念叨起要请老太太再去看一场戏,上次在广东会馆因为撞见了小野,老太太连戏也没看踏实,掌柜的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老太太。
听儿子说起看戏的事儿,老太太说还是想听薛艳卿的戏,掌柜的可犯了难,那薛艳卿是叫张必包养在张家公馆里边的,张必让她唱戏她才唱,总不能请人家专门给老太太唱一场呀。再则,张必那一伙子都是甘愿给日本人当狗腿子的主儿,掌柜的打心眼里就腻歪他们,他们就是再张罗听戏的事,也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了。掌柜的正犯愁怎么跟老太太解释呢,嘿!你说巧不巧,薛艳卿冷不叮的就进了我们家的门。
那天晚上全家人都快睡了,薛艳卿敲开了门,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门,她手里还拎着个挺沉的箱子。掌柜的一看就知道她出了事儿,忙将她请到厅里坐下,问:“薛小姐,您这是?”
薛艳卿眼圈顿时就红了,说:“赵老板,我是从张家公馆跑出来的……”
掌柜的问:“为什么呀?”
见她浑身发抖,掌柜的叫我赶紧倒杯热水,给她喝下去。又示意我们几个都退出客厅去。
原来,自打在广东会馆唱了戏,张必那老小子觉得小野挺喜欢薛艳卿,就常接小野到张家公馆喝王八汤,说是给他压惊补身子,还叫薛艳卿好生伺候小野。小野自然明白张必的用意,就在薛艳卿身上这捏一把,那摸一下的,薛艳卿也只能强忍着,周旋着。谁料到,头天晚上,张必跟薛艳卿说,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小野喜欢你,换个别人我是不答应的,可是日本人是朋友,日后干大事东山再起还得靠他们撑着,你就好好陪陪小野去吧。薛艳卿不愿意,张必张嘴就骂,又抡起巴掌打,说是臭婊子装洋蒜。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个辱,就拎着自己的东西偷偷跑了出来。
薛艳卿说:“我家是不能去的,那老王八蛋知道那儿的,我就是想请您帮找个清净地方,我躲几天。”
他琢磨了一会儿说:“华界不保险,还是到英租界去躲躲吧,我有个英国人的朋友,他是能帮忙的。”
薛艳卿点了头,又说:“还得麻烦您,我这箱子先在您这儿藏一阵子行不?不瞒您,我那点值钱的家当都在这里边了。”
果然,第三天头上,王巡长带着张家公馆管事的来打听薛艳卿,说是张家公馆已经向日租界和华界的警察局都报了案,告她偷走了张家公馆不少值钱的东西。
掌柜的忙出来应酬,又是递烟又是倒茶,说自打在广东会馆听戏之后,就没见过薛艳卿的面儿。待王巡长走了,掌柜的已经是一头的冷汗。他打开库房,让我把薛艳卿的箱子挪到最里边去藏了起来,锁好了库房,他又闷坐在客厅里足足有一个时辰,他向来处事小心,任何犯险的事儿是绝对不干的,警察进了家门儿,他才觉出面管薛艳卿的事儿确实是办了个犯险的事,一连着几天,他虽然跟平日里一样作买卖,过日子,但是我能看出他心里头压着块石头。
那天,掌柜的正在“恒雅斋”跟买主儿谈生意,陆雄飞满脸放光地走进来,他告诉掌柜的,他给“恒雅斋”揽了笔买卖。
掌柜的自然高兴,说好啊,就问卖主是那一位,陆雄飞说是老主顾。待客人走了,他才对掌柜的说,那个老主顾就是小野。
掌柜的脸顿时就不是色儿了,问:“怎么是小野?”
陆雄飞苦着脸:“老爷子,小野的面子可不能驳呀!您还不知道呀,海河边上是多少家的脚行,我们脚行为什么就能把日本船卸货、装货的活儿全包下来?还不都是小野给说的情儿啊,说白了,就是小野给我们找的饭碗呀,他想弄个玉器玩艺儿孝敬上司,不正是咱们酬谢人家的好机会吗。”
掌柜的说:“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跟日本人的交道打深了早晚要有大麻烦。”
第二天,陆雄飞借了辆轿车,开到了家门口,掌柜的让我拎着他特意挑出来的几件玉器玩艺儿,跟他上了车,直奔了日租界的同文俱乐部。
一路上,我心里直发紧,本来就怵那个小野,自打知道了郭大器一家都死在小野手里的事儿,光听小野这两个字儿就叫我恨得牙根疼。心想,我怎么这么倒楣,老天爷总是让我跟那个王八蛋往一块儿凑,可掌柜的叫我跟着他去见小野,我还能说不字吗。
因为是上午,同文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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