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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朝他們笑,還揮手打了招呼,內心深處卻突然湧出一陣說不出的空虛和荒涼。
獨缺了他最想分享的那個人。
她從微時就陪著他,不遺餘力地為他打氣幫他籌謀還會和他爭吵,共同經歷了那麼多歡笑和眼淚,一步步把他托舉到現在,卻在要功成名就時悄悄消失了。
他真沒見過比她更傻的人了。
泉哥幫他開慶功宴,滿面紅光地拍著他的肩膀說了很多話,還敬了他酒,說自己之前格局太小,小看了他,讓他別和泉哥一般見識。
陳耀光趕緊陪笑,說這叫什麼話,他永遠都是自己的泉哥,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一杯喝完,更多的人在後面端著酒杯等著。
他來者不拒,這樣的熱情和笑臉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了,真花團錦簇地來了,又完全不是他想像的那個滋味了。
可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再也不用控制飲食,不需要保持體力了,更不需要控制那些沉默暗涌的痛苦了,他受了那麼多煎熬,蠻有資格放縱一次。
一杯接一杯,陳耀光越喝心裡越空,不知不覺就喝醉了,怎麼回去的都不知道。
半夜他被乾裂的嗓子疼醒,掙扎著想起來,一伸手,摸到了女人柔軟的身體,立刻一激靈酒醒了。
「是要喝水嗎?」
伴隨著一道溫柔女聲,檯燈被打開了,阮雲珊掀開被子,麻溜下床去給他倒水。
陳耀光目瞪口呆,像看到鬼一樣看著她。
阮雲珊用溫水沖了一杯蜂蜜水,善解人意地送到他嘴邊。
「你怎麼睡在我床上?」
他粗魯地伸胳膊一擋,水潑濺到了被子上。
「你喝醉了…」
阮雲珊雙手合握著杯子,低頭,欲語還休。
她極擅長這個,吞吞吐吐間給足遐想空間,舊情人酒後同床,會發生什麼?
陳耀光卻生出一股強烈的排斥和厭惡。
「什麼意思?我酒後亂性了?」
他不和她繞,直喇喇地問,眼神鋒利。
他再醉,有些事做沒做還是有印象的。
「胡說什麼呢?我是看你醉得厲害,不放心。」
阮雲珊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放下杯子,強笑道。
「那也不是你睡在這兒的理由!」
陳耀光皺眉,聲音里都是不悅,「那些話我給你說得很明白了,再說第二遍就傷感情了。」
「我知道,我明白的。我現在這情況,…我甚至算不個完整的女人,哪配得上你?」
阮雲珊受驚了一般,濕漉漉的長睫毛微抖,豆大的淚珠突然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別扯那些沒用的,和那無關!」
陳耀光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陽穴,煩躁地打斷她。
她太知道怎麼拿捏綁架人了。
「耀光,」
「怎麼?」
「你變了。」
阮雲珊幽幽地說,又像哀怨的控訴。
「人都會變,你要沒變,當年也不會說走就走了。」
陳耀光冷冷道。
過去的傷早就結了疤,他本不想揭。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因為那個年輕姑娘呢?」
阮雲珊被刺痛了,立刻變了語調,像是挑釁,又像是譏諷他的虛偽。
「當然不是!」
陳耀光斷然道,「雲珊,你怎麼還不明白,從頭到尾,這都只是咱倆之間的事。你一走了之,近十年了無音訊,我並不是原諒了,而是,算了!」
他把最後兩個字咬得重重的。
這話如同利刃,狠狠扎在阮雲珊的要害,她臉色瞬間煞白。
司羽走時她暗自歡喜過,覺得她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取得了勝利。
後來發現遠不是那麼一回事,但沒關係,她想,水滴石穿,陳耀光的心就算是石頭她也能暖熱了,更何況還有兒子這張王牌。
萬沒想到,他今天居然在台上來了那麼一出,逼得她氣血倒涌,不得不出險招,沒想到弄巧成拙,反徹底沒了迴旋的餘地。
陳耀光本不打算揭掉最後這層遮羞布。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她還給他生了星宇。
她過得人五人六光鮮體面倒也罷了,偏她落難了。他再多怨再多恨,都一句不能提了,還得給她個遮風避雨的地兒。
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應有的格局和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