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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震,再也把持不定,蹬蹬连退两步,剑身摇摇欲坠,他拼命握紧手掌,才真没有脱手飞去,但觉得右臂发麻,虎口发热,卓长卿若是再来一下,长剑便要飞出去了。
他呆呆地愣了半晌,却还是不明白对方使的是何手段。
卓长卿冷笑一声,道:“这一招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
黎多大、黎多二、黎多三久居海外,虽然方才喝破了卓长咖那一招的来历,但卓长卿此刻使出这种中原的精微武功,他三人如何知道,一时之间三人面面相觑,竟都呆住了。
卓长卿见他三人呆瞪,又自冷笑一声,缓步走过黎多二身侧,向山上走去,目光抬处,却见那些红裳少女在这一刻功夫都走得不知去向,连车上的车夫都没有了,只剩下一辆空车,停在道旁。
此刻他自知自己向山上每走一步,便距离虎穴更近一步,但事已至此,他再若下山,岂非要让别人耻笑。
要知道他生性本是宁折毋回之人,勇往直前不肯回步,当下缓缓向山上走去,心中一面在寻思该如何应付山上的敌人,一面却在暗中留意,身后的这三人会有何举动。
来自海南的黎氏三剑,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呆呆地愣了半晌,三人见了卓长卿这样深不可测的武功后,都在暗问自己:“该怎么办?”
他们侧眼见卓长卿向山上走去,自己若是不加拦阻,则海南三剑的颜面何存,但自己若是加以拦阻,却未必是这少年的敌手,若是败在这少年的手下,那岂非更加是求荣反辱?
三人四下看了一眼,只见夜色沉沉,空山寂寂,除了自己三人和这少年之外,便再无人踪,三人又对望一眼,心里各自想道:“这里没人看见,我走了也没有人知道。”
要知道这三人与丑人温如玉本非深交,他们自然不会为她卖命。
三人自幼生长一处,心意本就相通,各自打了个眼色,便齐地向山下惊去,卓长卿走得极慢,只道这三人会从背后向自己袭击,哪知走了十数步,等了许久,背后仍是寂无声响,他心里奇怪,顿足转身望去,只见一条小路,婉蜒返向山下,夹道两行林木,右面林木斜下,想是山边,左面林木斜上,想是山崖,这两行林木,此刻俱是寂无人声,那三个彩衣怪人早已不知潜到哪里去了。
想到方才这三人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他心里有些好笑,但转身望向山上,亦有一条山路,婉蜒着通了上去,亦有两行林木,夹道而立,这山上深沉的夜色,虽和山下完全一样,但在这深沉的夜色中究竟隐藏着什么,却令他难以推测,他脚步一顿,仿佛打了个寒噤,暗自忖道:“此山如此之深,那丑人温如王究竟在山中何处,我也不知道,那些红裳少女们又都走了,我也不如下山去吧。”
但心念转处,他不禁又暗笑自己:“卓长卿呀卓长卿,你若是不敢上山,只管也如那些人一般溜走好了,又何昔替自己找个借口,你此番上山,若然找不着人家,难道人家便不会来找你吗?”
一念至此,他一挺胸膛,向山上走去。
第十三章 天禅寺中
卓长卿戊未时分离开临安城,一路行来,又遇着这些变故,亦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只觉此刻夜色越来越深,天上星河耿耿,地上林木苍苍,一时之间,他仿佛又觉得
天地虽大,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不禁百感丛生,竟高声朗叹道:
“飓作海浑,天水溟荒,
云屯九河,雪立三江,
梦幻去来,谁少谁多?
弹指太息,浮生几何!
要知道他此刻本想引出别人来,是以才将这有宋一代词豪之誉苏拭的四言古诗随意择了两段,高声念出,但念了几句,四下仍是空山寂寂,静无人声,他想到“弹指太息,浮生几何!”不觉将这两句又低诵两遍,意兴突然变得阑珊起来。
此刻他漫无目的之地,亦不知那丑人温如王设下的大会会址,究竟是在何处,是以便未施出轻功,只是信步而行,突然瞥见前面夜色谷中,有幢幢屋影,他精神一振,急步走了过去,只见前面山道旁的一片土岗之上,竟建着一座寺观,他一掠而上,却见这座寺观已颇为残破,大门前的匾额之上,依稀可以辨出是“天禅寺”三个金漆剥落的大字。
他失望地叹息一声,知道这破庙与这丑人温如玉定无干系,但百无聊赖之中,他踌躇半晌,竟走进大殿,目光望处,却见这沉落的夜色之中的佛殿,神台佛像,竞还俱全,当中供着一尊丈余佛像,垂首低眉,似乎在为世人默祷,又似乎在怜惜着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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