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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失守,恐怕不知何时才能回宫了。”一想到定州极可能失守,拢西公主心头发紧,说不出话来。
翘翘到了前院,正欲烧水,听得有人叫她名字,待回身,竟是管家梁叔。看那身衣裳甚是灰土,竟似走了许多路。
翘翘扔了水舀扑过来道:“梁管家是来接我们的吗,终于可以回府了。”
梁叔道:“夫人可好?”
翘翘忙道:“夫人生下了一个小少爷。”
梁叔喜上眉梢,道:“快带我去看看。”
翘翘便一路喊着“夫人,梁管家来了”像小鸽子一般飞回后院。见依莲正坐在条石上吹风,几下跳过去得意道:“我家老爷派人接我们来了,你想吃饭自己做去,我却是要走了。”
依莲气得甩了袖子回屋,拢西公主道:“怎的,又和那小丫头吵?如今都是落难人,何必和她计较。”
依莲道:“哪里都是落难人,他家管家却是来接她们了。”
拢西公主道:“如今定州存亡未知,他们家人却从何处而来?”
依莲拍了拍头道:“我却忘了对公主说,那小妇人姜氏竟是蒋大人的妾室。”
拢西公主道:“哪个蒋大人?”
依莲道:“便是当年公主的送亲使,蒋游周大人啊。”
拢西公主一听如五雷轰顶,竟不能动换。心知那蒋游周已二十有七,怎可能没有妻室。这些自己并非没有想过,只是真个证实了,心里仍是酸的难受。想起五年前一路上他温存照顾,赠了扇面与她解闷,那酸便越发的痛了起来。
这边姜氏听得翘翘报梁管家来到,忙喜气洋洋从床上坐起,拉拢了被,请梁叔进来。
梁叔进了屋先道了喜,便要看那孩子。牛婆子见姜氏家中来人,忙将孩子抱过来,梁管家见了那孩子相貌,心中有数,只是非常时刻,至今少爷生死未明,如何依的当时之意将这骨肉除去。
姜氏喜道:“梁叔,不知老爷何时接我回府。”
梁叔叹了口气道:“昨夜沙夕国大军攻入定州,如今已是城破,却是回不去的了。”
姜氏大惊,急问道:“老爷呢,老爷在何处?”
第十九章 家国
梁叔顿了顿道:“城破时老爷在城楼督战,却是再未见到。”
姜氏身子一软,梁叔忙道:“夫人莫急,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夫人还当保重,看好小少爷要紧。”
那牛婆子极有眼色,听得那管家如此说,忙将孩子抱给姜氏看,姜氏抱了孩子,眼里含了泪,却是不敢掉下来。
翘翘迷迷瞪瞪问道:“梁管家,我们回不去了吗?”
梁叔道:“如今夫人要暂住此地,你且好好照看。等回了定州,你便是府里最大的丫鬟。今后定要尽心服侍,你可知晓?”
翘翘听得梁叔如此说,狠狠的点了点头道:“有翘翘在,梁管家放心。”
那梁叔很是不放心,又看了看牛婆子。牛婆子忙道:“梁管家放心,我牛婆子自当尽心照顾夫人。”
梁叔点点头道:“有劳牛大婶。”便掏出一个小金锭递与牛婆子。”
牛婆子忙笑道:“哪里哪里,梁管家太客气了。”说着便把那小金锭一把塞到自己怀里。
梁叔向姜氏告了别转身要走,姜氏颤颤的下了床道:“梁叔要去哪里?”
梁叔道:“老奴去寻少爷。”两行老泪便欲滚下。姜氏不敢哭,只得声声道:“梁叔万要当心,若寻得少爷,定要来找我们母子啊。”
那梁叔点点头自去,姜氏挂心不下,竟让翘翘扶着,硬送出房门来。
依莲在门缝里看了个正着,对拢西公主道:“怎的一个老奴,这姜氏还自送出来?”
拢西公主道:“定是家中的老奴,有些脸面的。你忘了自己,宫中哪个妃子不比你尊贵,见了你不还得尊称一声姐姐。”
依莲笑道:“我本以为那不过是宫中的规矩,原来这百姓人家也是如此。”
拢西公主道:“那老奴走了,如何留了姜氏在此。可是蒋大人出了什么事?”
依莲听了便向东屋而来,进屋一看,姜氏仍躺在床上,却无要走之意。依莲便向那翘翘道:“管家来接,怎么还不收拾起来。”翘翘白了依莲一眼,姜氏道:“翘翘快去煮些粥来,小少爷饿了。”那翘翘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大丫环身份,便不理依莲,扭着自去了。
依莲向姜氏道了安,笑道:“方才听翘翘说府中管家来接,可是要回定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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