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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留在这里,顾言倾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低下了头,口中有些苦涩。
藿儿见主子神色不好,一边拉着她坐到了镜台前,顺手拿起妆奁里的一把檀木梳子给主子通发,一边问道:“主子,我们是不是要在沈府住下来了?”
顾言倾淡道:“怎么会,今夜是承了沈枢相的情,岂有一直打扰人家的道理,明个一早,我们起早些,家里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呢!”
藿儿迟疑道:“主子,芙蕖巷子里的那两个人,可要怎么办啊?”
“藿儿,记住,昨夜什么也没发生。”
她刚来汴京城,并不想多惹事端,她想,沈溪石既然愿意出手帮她,自然会将那边收拾干净。
隔壁厢房里头,刚得了消息的裴寂禀道:“主子,已经查出来了,其中一个是小杜将军手下的禁军,您看?”
沈溪石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微凝目,示意裴寂研磨,就着一张小黄花梨木圆角炕桌,写了一封信,折好递给裴寂道:“送到杜府!”
裴寂见自家主子又垂着眸,无动于衷地转着自个的玉扳指,浑身上下像置在冰窖里一般,冒着寒气,忙旋风一般地冲出了府,深怕被这场无妄之灾波及。
自家主子越是冷静,说明事儿越大。
大约两刻钟后,沈溪石听隔壁渐渐没有了声响,大概都安睡了,轻轻地开了房门,踱到了院内的松树下,松针在寒风里的“沙沙”声,甚是好听,东厢房里头的灯火已经灭了。
小弯月嬴弱的微光洒在院中,这样的夜,于他来说,竟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美妙与珍贵。
他也不知道,明天天亮以后,他和阿倾又会怎样。
是以,沈溪石异常珍惜今晚,她就在他身边,真真切切地住在他的厢房里。
第二天藿儿卯是正便起来了,刚推开房门,发现眼前一个墨绿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以为是沈枢相派了暗卫守护她们,也没多想,自去灶下给主子提了半桶热水洗漱。
顾言倾也是前半宿没睡,后半宿没熬住,睡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顾言倾发现楠木垂花架子床上垂下来的纱幔上头绣着繁丽的童子采莲图,稚趣盎然,不由怔了一会。熏了淡淡的茉莉花香的被褥,十分松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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