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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旁,煤油灯前,张月印、谢培东和老刘站在那里看刚收到的电文:
老刘看完了电文,望向张月印,满脸疑问。
张月印仍低头望着那份电文,没有疑问,脸上露出的是更加深的焦虑和凝重,抬头回望了一眼老刘,又慢慢望向了谢培东:“这不是正式指示,是华北城工部转发的紧急通知,中央的正式电文密码会改。必须立刻找到《玉台新咏卷一》这本书。”
老刘:“是一本什么书,我们的同志家里能不能找到?”
张月印摇了摇头:“是一本古诗集,我们的同志家里不会有。”
“那就只有到琉璃厂去买了。”老刘立刻明白了这本书的重要性,“我去吧。”
“全城戒严,这时不能去琉璃厂。”张月印当即否定了他的建议,转向谢培东,“谢老,您不能久等了。收到了正式指示我们再跟您联系。天亮前后能不能打方家那个电话?”
谢培东:“这段时间,我都能接电话。方步亭今晚去了崔中石同志的家,天亮后还会去何其沧家,一是为了躲开方孟敖,二是为了向何其沧了解美国方面对币制改革的意向。”
“谢老这个情报也很重要。”张月印望向老刘,“我一并给华北城工部回电。老刘同志,你把谢老送到门口,告诉护送的同志务必保证安全。”
这个叮嘱让老刘眼中掠过一丝不快,便不回张月印的话,直接搀了一把谢培东,“谢老,我送您出去。”
谢培东站起来,握向张月印伸过来的手。
老刘已将房门打开,谢培东向房门走去。
北平西北郊军统秘密监狱。
牢门被打开了,竟是不久前关押梁经纶的那间牢房。
“孙秘书。”押送孙秘书的那个军统态度还算客气,“今晚只好先将就一下,缺什么明天给你送来。”
孙秘书望向他:“他们都在洗澡,能不能也让我先洗个澡?”
“这恐怕不能。”那个军统也不再说为什么不能,“折腾了半个晚上,睡吧。”
孙秘书不再说话,习惯地扯了一下衣服的下摆,挺直腰板走进了牢房。
牢门立刻在他背后“嘭”地关上了。
帽儿胡同二号四合院北屋。
“严春明同志隐蔽的地方有多远?”张月印望向回来的老刘。
老刘:“不远。就在隔壁胡同。”
“能不能立刻把他找来?”张月印问。
老刘立刻沉默了,少顷:“严春明最近的情况很复杂,这样重要的指示不宜让他知道,同时也不能让他知道你在这里。要找这本书,我另外想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立刻把严春明同志找来吧。”张月印的目光又转向了那份电文。
老刘向他望去,张月印的神态怎么看都有些瞧着工农干部没有文化的意味。
老刘便继续沉默。
张月印抬起了头,察觉了老刘的反应,更严肃了:“根据组织原则,你我对华北城工部的电文指示发生意见分歧,可以请示刘云同志裁决。可今天这封电文非同小可。”
老刘:“不是转发中央城工部的指示吗?”
“中央城工部谁的指示?”张月印反问道。
“周副主席的直接指示?”老刘立刻肃穆了。
张月印:“指示肯定是周副主席下的,电文内容却像主席的口气!”
老刘震了一下,穿着便衣却像军装在身,立刻挺直了身子,望着张月印的眼一下子紧张起来。
张月印:“主席学问大,有些指示连中央领导都要翻阅很多书籍才能领会。这条电文叫我们找的这本书牵涉到很多古文典故,对接下来我们理解后面的电文至关重要。你和我都没有这个水平,因此必须立刻找到严春明同志。”
“他是我安排转移的,身边也没带这本书。”老刘还是坚持己见。
张月印:“带没带这本书也将他立刻请来。”
这就不像商量工作了,老刘于是又沉默了。
张月印只好耐心地等待他的态度转变。
半生残酷的革命斗争让老刘认为,知识分子靠本本主义那一套总是吃亏。可偏偏对毛主席和周副主席的大学问,他又发自内心地佩服,认定那才是将书本知识和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真本事。现在牵涉到要理解毛主席和周副主席的大学问,自己还真没有那个水平。他蓦地冒出一种感觉,革命胜利后,依靠的可能还就是张月印和严春明这些党内的知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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