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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正宗武艺能打下个“全国第一武士”的头衔,从此便鲤鱼跃龙门身价不凡了。
根据《第一届全国武术考试对阵宝录》所载,欧阳秋是赛前极为各地慧眼方家看好的一名武士。其所习螳螂拳绝技更是源远流长的一门武术。最早的祖师羽化真人首创的拳法,其名并非螳螂,而是一套叫“登仙步”的身法。羽化真人授徒姓王名朗,艺成之后王朗自行前往少林寺搦战,不料叫一个看山门的小僧给一巴掌打出寺外。王朗既羞且忿,只道天地之大却再也无处可以容身,便终日在少室山前徘徊,好似疯痴了一般。忽有一日,王朗在一柳树下发呆,见一螳螂捕蝉,用尽各种弹跳进退的巧姿妙式。王朗遂悟出一套综合了十二种基本招式的拳法,分别名之曰擞、采、挂、叼、进、崩、打、黏、辗、贴、靠、勾。再由这十二招相互的贯连分合,创出一门可以连绵不断的攻守身步。从此王朗便在少室山前结庐而居,一住三年,其间晨昏勤研、朝夕苦练,终于得一大成。当他再闯山门之际,一路从山门打过碑林、天王殿,再沿着紧那罗殿、香积厨打进东禅堂,眼见就要从法堂东侧打入方丈室了。而王朗只用了骑马式、蹬山式、坐虎式、坐盘式、虚蹈式、虎头式、机式和寒鸡式等八个身法。日后这袭破少林的八式便另成独特的一支,谓之“八步螳螂拳”。自北魏孝文帝太和二十年少林建寺之后,这一千一百年来,王朗是第一个赤手空拳打进法堂之后的人物。倘若当时王朗再展绝学,方丈室之后便只立雪亭、佛祖殿以及由左右地藏殿和白衣殿所翼护的毗庐阁了。这些地方原本没有武僧守卫,因为在事实上也没有守卫的必要。但是王朗行过法堂和方丈室之间的院落之时,不知怎地,忽然打个踉跄,当下心头一紧,忖道:凡事满招损、盈为患,这少林禅寺毕竟是名山古刹,岂可于旦夕之间尽污其令誉?是以掉臂旋身,从容而去。这是明朝末年间事。之后王朗传徒于丁宇宙、升霄道人,二徒又分别传艺于李二狗、李三剪。这李二狗和李三剪都是山东栖霞县、莱阳县在地的农家子弟。丁宇宙和升霄道人之所以将螳螂拳精义妙法尽授此二人,不外是因为这两个农民天赋异禀,生就一双极为修长且粗壮的腿子,最是修习螳螂拳的上好材料。但是,也正因这样顾虑,遂使螳螂拳有了两个限制。其一是这套拳法多只在鲁东农乡一带传衍,成为一种地域性和阶层性十分明显的武学;其二是身形不够高大,或者身形虽然高大,但是双腿不够修长粗壮者便无缘修习。如此,便不像太极、八卦、六合、形意乃至少林等武术那样普遍受到世人瞩目。
李二狗这一支又在鲁东传了十四代,得“近五尊”而大兴。“近五尊”分别是冯环义、姜化龙、梁文超、王荣生和范旭东。其中冯环义功夫最称扎实,却懒得在江湖上行走,中年之后竟在崂山修真,当起道士来。这冯老道平生最得意的徒弟也有两个,一个叫卫笑堂,原籍山东栖霞县荆山乡东杏村,二十三岁投军任武术教习,二十六岁已名满天下,应山东旅沪同乡会之聘至上海法租界开馆授徒。其间又从精武体育会的吴鉴泉学太极拳,内外兼修之下,拳术已臻炉火纯青之境。一九五年,卫笑堂取道韩国到台湾,在台北植物园空地教螳螂拳,弟子有千人之数,称一代大宗师。
至于冯老道的另一个徒弟——其实比卫笑堂还要早入门的——便是欧阳秋了。这欧阳秋原本想要在那全国武术考试上露一头角,不意却在初赛首战时对上了北京自然六合门名师万籁声。欧阳秋一记扫腿教万籁声转身躲过,下裆门户大开,忙要护住下阴,脸上却捱了万籁声一“通天炮捶”。此事前文已经表过,正所谓,高手过招,点到为止。欧阳秋给一拳打出七八尺远,脱落三枚大牙——便从那一刻起,多少武林中人再也不复记得欧阳秋的名号了。
不过,常言道得好,天无绝人之路。这欧阳秋才上擂台不到一分钟便铩羽落败,其下场却比第二场因手伤而见负的万籁声要奇得多——如果就习武求进的角度来看,欧阳秋也幸运得多。
话说欧阳秋败阵下来,含着一嘴不断涌起又吐出、吐出又涌起的鲜血,一步一步踅回下榻的小客店。正发愁该如何面对妻儿的当口,但听身后传来嘿嘿几声冷笑。欧阳秋一回头,睇见一个二十有余三十不足的长身大汉。这大汉非但身量高,胸腔腰腹也十分之肥硕,比之六尺有余的欧阳秋犹高出了半个头。这还不足为奇,奇的是这大汉手上还挟着一双银铸的筷子,一面朝欧阳秋稍稍欠了欠身,脸上挂着自来笑,一面把那两只筷子夹打得铿锵作响,仿佛要同欧阳秋说些什么,却又像在等着他先开口。欧阳秋原本为那打擂败战之事气恼,肝火不择毛孔朝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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