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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不见段氏兄弟踪影,笃定他们在屠夫家的萧逸铭尽量强忍不安,但思绪早衍生三人在背后诽谤自己的假设。讨厌的感觉加重眉宇间的阴霾,半碗饭没吃完就说:“夫人,我头好痛,先回房睡了。”
——“好。”萧凰诗低音应允,凤眸在萧逸铭站立转身时瞥向他,下意识捏紧筷子微微颤抖,垮下的丰润嘴角慢慢呈现恼怒的征兆,可惜一心逃避的青年未曾注意到。
一天、两天……究竟这窝囊日子何时才到头?
躺在床上仰望屋梁,满脑子莫名其妙的杂想拨乱心律,沉甸甸地压得人喘气困难。重重一声叹息,萧逸铭抱住脑袋几乎有种想立即死去的冲动,急欲脱离现实的懦弱使他渴望消失:死了就不必为随时可能揭穿的恐惧左右,亦不必管谁对他作何评价!
咚咚咚。敲门声惊扰了萧逸铭祈盼的清静:“谁啊?”他问,语气无力又不友善。
“是我。”
夫人?萧逸铭迅速翻身下床开门,萧凰诗双手端着托盘单独一人站在外面,托盘上还有碗热气缈缈的红糖姜茶。“夫人有事?”疑惑的同时让开条道供她通行。
“没事。”萧凰诗动作生疏,从端到搁差点把碗晃倒,“你胃口差喝点姜糖茶,我刚熬好里面放了山楂。”
“…… 让夫人操劳逸铭承受不起。”
“傻瓜。一点小事怎能叫操劳?小时候娘亲也给你熬过,只是你身子骨健实极少生病,喝姜茶的次数当然少咯。”萧凰诗莞尔,浅浅的笑容里包含被人变相疏远引发的失落。
“不。夫人为段家操持已经很累,确实不该为逸铭花费精神。”
“娘只是尽义务。其实……我总在想以前对你们管教太严不够慈母,现在你们长大了,我也渐渐老了,怀念起你们当孩童那会儿,就希望大家跟孩子一样亲近我。不过……”话语到此女人自嘲一笑,“好像是梦话。”
“夫人说什么呢?逸铭敬爱夫人永远不变!”寂寞的感慨揪紧敏感的神经,萧逸铭急忙辩解道。
“我明白。”萧凰诗笑得无奈, “收养你时你才七岁,和孟启不同,你活泼充满朝气,而孟启沉郁自闭,我想你们若成为兄弟能互补也挺好。”回忆经年令女人陷入迷茫,“我每天只晓得埋头打理段府生意对你们关怀甚缺,感觉好像十年中老了三十岁,现在的我忽然变得喜欢子女围绕……可现实和幻想不同了。”
“夫人。”耳闻女人伤怀的感叹,懵懂之余萧逸铭难免自惭形秽。
“你不怪我对你们严格?”看见青年连回答都嫌慢似地快速摇头,萧凰诗轻叹气继而端起盛姜茶的精致小碗递到他眼前:“趁热喝吧。”
“谢谢夫人。”乖顺接过碗,萧逸铭把它捧在手里却没动静,视线胶着于汤红飘香的姜茶水面感觉泪腺袭来一阵酸热。
“孟启和墨胤估计很晚才回来……算了,不提也罢。”提起段孟启和段墨胤随即又摁断话题,女人的微笑渐变苦涩,“他们长大了有压力不能管太紧,我该放孟启自由,让墨胤去交他喜欢的朋友……”自言自语间目光显现呆滞,寂寞的神情比哭泣哀伤。
“……”无能给予安慰的青年起初默默独饮着,听见她后来的‘你是不是也讨厌娘管’立马甩头否定——“夫人管教我们是为我们好,逸铭不懂大少爷怎么想,但逸铭从始至终坚信夫人没错,有夫人当娘是几世修来的福泽!”
“呵呵……你这傻孩子少逗娘开心。”萧凰诗笑骂,晶亮深邃的凤眸顷刻蒙上层薄雾,“碗给我就去休息吧!你精神不佳多注意身体。”拿过萧逸铭手中空碗,“好好歇息。”最后叮嘱一遍,萧凰诗为他拉拢了房门……
……………………
历时三天寻到的礼物令萧逸铭阴霾的情绪放晴——
特等蓝田玉雕琢成的千手观音吊坠精致而祥慈,比起义母满箱的名品珠宝虽然不算什么,但萧逸铭心灵描绘的她无疑与圣光菩萨等同。把它佩戴在萧凰诗纤细的颈脖上,草绿泽润的观音像配予风华绝代的妇人不知是谁为谁增色添彩。
“很漂亮。”任何人都会为收到礼物欢欣,萧凰诗亦不例外,美丽深邃的眼眸闪耀熠熠之芒,绽放灿烂笑容对着梳妆镜照了半天, “谢谢你,这是娘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娘很高兴。”
“夫人喜欢,逸铭也很高兴。”
“我会时常戴它的。”女人保证时又照照镜子,欣喜不吝啬的流露,嘴里时而嘟哝‘逸铭的吊坠真好看’。萧逸铭不禁被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