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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的,仅仅只有刺雪和大哥而已,他觉得自己的心早就冷透了,没有过去,没有将来,他仅仅只是一把无鞘的刀,杀人伤己,浸透鲜血,从不回头!
只因大哥的病,药师谷这个被强行封存已久的名字和它所代表的东西,终究还是被翻了出来。
修源,是的,在他成为斩夜之前,他是修源。
他不屑于云中翰那个给予他生命的人的姓氏,他的义父将他抚养长大,给了他名字,给了他温暖,给了他一个孩童所能拥有的温暖,只是太短暂……
义父孤独一生,没有妻儿,牵着还是孩童的他的手浪迹天涯,只是每年的冬天,定会如南飞的候鸟一般,带他去药师谷。
那里是斩夜一生中唯一私底下称作家的地方。
药师谷的苏姨笑语温柔,给他亲手添置新衣,江叔叔和义父把酒言欢,闲暇时也会尽心尽力的指点他武功,而那个总是穿的跟个圆球一般笑眯眯的小丫头,最喜欢往他手里塞偷来的点心。
他知道,义父其实是暗暗喜欢着苏姨的,那是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子,但是他一直沉默着。
因为,所谓神仙眷侣的传说,说的,也不过是苏姨和江叔罢了。
没有江湖争斗,没有岁月风霜,药师谷很好,只是,没有义父和他的位置。
春暖花开的时候,他和义父终究是要离开。
留不住的温暖,再怎么贪恋,也不属于自己,斩夜原以为自己已经将那些记忆抹去。
义父死了,江叔叔死了,苏姨不再离开药师谷半步,一切已成往昔。
他是斩夜,冷面冷心无情无义的修罗斩夜。
直到那天,在长安,他看到了当年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经是江家的七小姐,江舒雪。
出落成了清丽的少女,早已看不出当年在地上打滚的丢脸样,可是,白衣长剑,纵马江湖,脸上依然是最初那单纯明亮的笑容,一如她小时候的梦。
总有人一生完满,幸福。
这次,自己是要亲手将它打破吗?
斩夜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夜空,风雪迷了眼睛,下意识的按了按横在腰畔的刀,那是他唯一能紧紧掌握在手里的东西。
胤文帝三十五年十一月,悄无声息的下了关内的第一场雪。
大胤与离国边境处,洛城。
“白将军,看来第一个冲进这座城池的,是我们金吾卫的人了!”黑甲的武士一扬马鞭,乌云般的大氅沉沉的在风中扬起,嘴角啜着一丝得意的笑,马鞭所指处,是硝烟弥漫厮杀激烈的战场,一队骑士勇猛的冲杀在最前方,战马嘶鸣,象征大胤金吾卫的黑底银色山岳旗高高摇曳——
大胤军阵的后方,白昌毅一身精铜铠甲,褐色的眼眸中映着那燃烧在离国洛城上空的火光,说不出的冷硬,残忍。拖曳着火蛇的箭雨大批大批从天空上掠过,乌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巨大的滚石被从城墙上放下,重重砸在地上,溅起的雪尘将那一队精锐骑兵湮没在视线里,黑甲武士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冲天的火光,在金吾卫骑兵所在的地方腾空而起,残破的肢体被气流卷出,带着烧焦尸体的难闻臭味。
黑甲武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白昌毅看也没看他一眼,只默默的做了一个手势,传令兵得令打出旗号,纷纷的风雪中,沉浑的号声从大阵四处响起,渐渐汇聚成一片,远远地扬播开来,层层相叠着在阵前阵后反复回荡。
一队银甲骑兵悄无声息的从侧翼冲上去,如同逆雪而上的水银,在阵前倾泄开来,如猛兽般与敌手齿牙交错,纠缠在一起,撕咬,拼杀……
“放箭——”
尖锐而嘶哑的声音在洛城城池上响起,与此同时,大胤阵前,血色的殇阳大旗猛的扬起,巨大的金色蔷薇在浓黑的硝烟与炮火中冉冉绽放——
正在战场上冲杀的银骑中,谢天骄扭转马头望向那柄扬展开来的殇阳大旗,谢天骄只看了一眼,便转回脸来,从马鞍上挑起武器。
一丈二尺九寸的乌金雀钩长枪——“锁河山”在凛冽的风雪中闪着嗜血的光!
“杀!”谢天骄猛的拉下面甲,扬声高呼——
“杀——”仿佛整个铁阙原都在回应着谢天骄的喝声,身边的银甲骑兵几乎同时拔出了马刀,雪亮的马刀映着冰冷的光,殇阳大旗在一片尸山血海中翻滚起伏,冷瑟的北风带着尖锐的啸声高耸入云——
“杀杀杀——”宛如开闸的潮水猛的倾泄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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