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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裴宿恒的电话便打进来,他已经买好药,住进宾馆休息,第二天下午就能准时飞回家。
身体松软地靠在沙发上没了力气,安平这才发现,这一整天他都绷着口气,莫名地不得安宁。等听到青年确实要回来的消息,才真正放松。
这么点小心眼,以后再没资格冷眼旁观裴宿恒的年轻幼稚了。
像所有陷入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两个隔着数千里的空间,呢喃细语,净说些毫无营养的大白话,语气却腻的连蜜蜂都能甜死。手机热得烫耳朵了,还没有自觉挂线,直到电池耗尽,才不得已结束通话。
安平生怕裴宿恒心血来潮又会拨过来,把充电器拉出来立马又开了机。
果然不过几秒钟手机铃声就响起来,安平抓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兴奋地“喂”了一声。
他刚要喊“宿恒”,电话那边的一个男声随着电流震动了听筒。
“安平?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错。有什么开心的事?”
窗外的夜色侵蚀进来,堆积到了胸口上。安平捧着手机,手心出了一层冷汗。
等齐荣钊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安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大哥……我……新养的茉莉花开了,很漂亮,很香……”
“你呀,”男人磁性的声音低低地笑,“这点事就开心成这样,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是啊,他真的是长不大,年岁一年年被拉长,内里永远是个懵懂无知没有记性的傻小孩。
总以为看不到了、不在眼前了,便似乎已经摆脱了。把偷得的片刻宁静,错当成一世的安稳。
其实怎么可能。
在主人厌烦之前,木偶是不可能自动摆脱身上的引线的。不然,木偶便只能变成一堆没用的木块。
挂断电话后,安平走进自己的卧室。他知道男人打电话给他的目的,每周一次,不多也不少,与罗圣乾给他定下的用药时间异常吻合。
他朝着书桌上的冷藏箱走过去,每走一步都好似踏在冰刀上。
把药液推进血管的时候,身体如往日一般抽搐,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从注射的手臂开始,肌肉似乎在一点点死去,随着注入的药液,慢慢地僵化冷硬失去知觉。
等这种麻痹感爬到心脏,也就能解脱了吧。
只不过……
安平在大脑放空的间隙里,想到一张年轻温柔的脸孔。
如果自己去了,那青年,会想念自己多久?
三十六
第二天一早,安平接到杨月惠的电话。许久没有联系,寒暄之後,杨月惠竟邀他去参加婚礼。
安平只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婚礼?谁的婚礼?能再说一遍吗?”
“我的!杨月惠女士的!干嘛这麽一副难以置信的语气?怎麽,女人再婚就这麽让人震惊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平急著解释,生怕杨月惠误会了心中留下芥蒂,“只是真的没想到会有这麽快。你去那边还没有半年吧,之前也一直没听说你交了男朋友。”
“哈哈哈,就是突然袭击才有趣呀!”杨月惠依旧是那副豪放的飒爽脾气。她的笑声在话筒中跳跃著,活泼的让安平的精神随之一震,“看你们一个个吓得眼珠子要掉在地上,真是太开心了!喂,先不说这些,你到底来不来?”
“去,当然要去!告诉我时间地点,到时候准时送上大礼!”
“OK,今天中午凤阁园,不见不散!”
杨月惠说完便大笑著挂断了电话,留下安平一人目瞪口呆对著手机发傻。
与其说是参加婚宴,还不如说是去执行紧急任务。
安平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整齐,看看时间真的没工夫再去准备特别的礼物,只好简单包了一只厚厚的红包。
凤阁园在C市,开车过去要将近两个锺头,安平匆匆赶到地点,婚礼差不多也要开始了。
举行婚礼的宴会厅在凤阁园的二楼,面积不大,大概摆了十几桌酒席。大厅布置的也比较简单,可以看出是仓促间准备的。
但场面朴素,却不失热烈。到场的宾客都是一对新人的至亲好友,大多彼此相熟,聊天说笑都不显拘束。新郎好友那一桌,在新婚夫妇共同往香槟塔里倒香槟的时候,就一边喊著百年好合,一边抓著桔子皮、瓜子壳可劲往新郎身上招呼。新郎也不恼,大笑著骂他们毛猴子,冲下礼台掐住那帮大毛猴的脖子挨个猛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