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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她过得浑浑噩噩,没有弄得十分明白,不过那时知鹤对着她倒是有一套说法。说凡界常有这样的事,一些互有情意的青年男女年轻气盛难以明白彼此心意,必定要等到某一方临婚之时才能幡然醒悟,此乃有情人成就眷属必经的一道坎,所以说婚姻实乃真情的一方试金石,她和东华正是如此。
那时凤九少经世事,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竟也全然地相信,十足单纯,伤心得一塌糊涂,唯觉得不妥的是东华的年纪大约已当不得青年二字,试金石的比喻大约也不是那个用法。 如今想来,应全是知鹤的胡诌,否则怎来后头天君震怒罚她下界苦修以示惩戒。
世情历得多了,脑子不像从前那么呆笨,后来她想明白东华看上知鹤的可能性着实很小。若他兜兜转转果然对这个浮夸的义妹动了真情,他也配不上她小小年纪就仰慕他多时的一片痴心。 到底真相如何,她有一个模糊的揣测,隐隐觉得事情大约是那个摸样,但是这等事,也找不出神马地方求证。她只是觉得,当年东华竟点头应了同姬蘅的婚事,说不定,倒是真心实意地很看得起姬蘅。其实,就她用诸般挑剔的眼光来揣摩,姬蘅公主也是四海八荒众多女仙女妖中一位难得的三贞九烈纯良女子,如何貌美不提,如何妇德贤良不提,如何恭俭谦孝不提,单是在十恶莲花镜中无私地搭手帮他们那几回,便很有可圈可点之处。东华看上她理应水到渠成,纵然她凤九当年也在十恶莲花镜中救了东华,但连她姑姑收藏的最离谱的戏本子也不是这个写法。说翩翩公子被一个小姐和一个宠物同时搭救,这个公子后来喜欢上了宠物没有喜欢上小姐。输给姬蘅,她的心里很服气。
符禹山头阴风阵阵,眨眼间浓云滚滚而来,茫茫漠漠倒是有几分肃杀之意,很像个战场的样子。凤九从往事中抽身,本身有些恹恹,抬眼瞧见身前的景致,突然高兴起来。
她出生在一个和平年代,史册所载的那几场有名战事她一场没赶上,一直烦恼在这上头没积攒什么见识,好容易两百多年前她姑父夜华君出马大战了一场鬼君擎苍,据说场面很大,但她那时又倒霉悲摧地被困在一处凡世报恩,两百年来,她每年生辰都虔诚地发愿,盼望天上地下几个有名的大神仙能窝里斗打起来,可老天许是没长耳朵,反是让他们的情分一年亲厚过一年。她原本都对这个梦想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有料到,今日竟歪打正着地有幸能一饱眼福,她有点窃喜。
不管怎么说,这个魔君是曾经将东华都算计成功了的,尽管有点卑鄙,但看得出来有两把刷子,该是个好对手。传闻他性格豪爽不拘,想来该是一条粗豪壮汉,舞一双宜花大斧,一跺脚地动山摇,一喝声风云色变。在凤九的想象中,魔君燕池悟该是有这个风量。她一面想象,一面被自己的想象折服,屏住了呼吸,等着东华拨开重重雾色,让她有幸见识见识这位豪放的英雄。
符禹山位于魔族辖制的南荒与白狐族辖制的东南荒交界之处,巍峨耸入云端,在仙魔两族都有一些名气。 浓云散开,符禹之巅却并没有什么持着宜花斧的壮汉,唯见一个身量纤长的黑衣少年蹲在山头不耐烦地嗑瓜子,瓜子皮稀稀落落摊了一地。
凤九四顾游盼,思付魔君许是什么缘由耽误了时辰。眼风里却瞧见嗑瓜子的少年腾地按上一朵祥云,直奔他们而来。身量瞧着清婉,唇红齿白的长的也俊,不知是何处仙僚,不由多看了两眼。
标致的少年踩着云头离他们数十丈远停了下来,遥遥不知从何处扯来一把长剑,杀气腾腾地指向东华,喝道:“你奶奶个熊的冰块脸。累得老子在此候你半日,老子办事最恨磨磨蹭蹭,你该不是怕了老子吧!且痛快亮出你的兵器,老子同你速战速决,今日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一雪前耻,老子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凤九傻了。
她傻傻地看着眼前口口声声自称老子的美丽少年,吞了一口口水,领悟了想必他就是魔族七君之一的燕池悟。但有点不能明白,她所听闻的关于燕池悟的种种,都道此魔头乃是个不解风情的莽夫粗人,正因如此,姬蘅公主才不愿跟他。却原来,魔族中的莽夫粗人,都是这种长得一副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吗?她忍不住想象,那么魔族中那些传说中的十分风流的翩翩君子,又该是长得什么样,待脑中出现胡须拉渣的彪行大汉手持风骚折扇对着夕阳悲愁地念一些伤感小诗的情形时,胃突然有些犯抽。
东华的态度全在意料之中,燕池悟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白之下,他抬手涵养良好地只回了一个字:“请”。
明显的敷衍气得燕池悟直跳脚,横眉怒目展露流氓本色:“我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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