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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秦衍在病着的那一段时日里,智商跟她的二狗子没甚区别。白夫人挑拣着布料的动作一顿,慢慢抬起头,上下打量着顾星河,迟疑了一会儿,不敢置信道:“你竟不知世子爷的身量?”都那啥那啥了,还能不知道尺量?表哥在她面前走上几步,她不仅能知道尺量,还能知晓表哥最爱的颜色花纹和款式。顾星河在白夫人的注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白夫人是心思缜密心计颇深之人,怕白夫人再往下问,察觉出了端倪,顾星河岔开了话题。白夫人一笑,没继续深究,颇为体贴道:“这也不甚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们小年轻的,难免对这些事情不着心。”“左右今日要给王府回礼,不若你修书一封,问上一问?”这个时代风气颇为开放,男女大防远没有明清时期严重,未婚男女通个信,送个物件,都不是甚么稀奇的事情。顾星河极为赞同。正巧,她还有事要问秦衍呢。秦家那么多的暗卫不去使,让李夜城冒着生命危险来相府做什么?华阳公主与顾相不对付又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李夜城来相府查事情,一旦被人发现,便是死路一条。若不是李夜城误打误撞来到了她的房间,只怕这会儿尸体都凉了。在相府伺候的小丫鬟都是眼疾手快的,不用顾星河吩咐,便取了笔墨纸砚过来。至于顾星河在外面买来的丫鬟婆子们,也被顾星河有一同带进了相府。贴身伺候着顾星河,主要看顾着首饰钱财什么的,不用去做些端茶倒水磨墨的粗活。相府这种龙潭虎穴的地方,不带几个自己的人,她心里不踏实。不过,就算带了几个自己的人,心里也未必踏实。她娘嫁到相府时,丫鬟婆子带了一大堆,可还是没有逃过一死。想到这,顾星河心有戚戚。还是秦衍好,知晓相府不安全,是个水深火热的地方,索性把婚期无限提前了。顾星河一边想,一边给秦衍写信。心怀感激,写出的字都比往常好看了许多。问完秦衍的身量后,顾星河又问了一下李夜城的事情。李夜城从她房间出去之后的事情,她就不大知道了,也不知道李夜城彼时安全不安全。信是由相府的人送过去的,为提防有心人半路拆开一观,顾星河问得极为委婉,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她说的是什么,还以为是她关心秦衍,所以顺道问了一下秦衍的好友。只有当事人秦衍,才能看出来她究竟想问什么。写完信后,顾星河封好交给白夫人,白夫人派婆子递了出去。宣平帝数年不上朝,朝政尽数积压在顾相桌上,天南海北的奏折一封又一封,直在书房处堆成一座座小山。顾修承垂眸批阅着奏折,顾星河的写给秦衍的信由书童念给他听。书童念完之后,顾修承头也不抬,手指不停,翻阅着奏折,无可无不可地道:“知道了。”立在顾修承身边伺候的侍从给书童使着眼色,书童捧着书信退出了书房。退出来之后,把书信重新叠好放在信封里,又把信封重新封好,让人给秦衍送过去。信封兜兜转转,终于抵达了九王府。临近婚期,秦衍从嘉宁的公主府搬回了九王府,九王府中无长辈亲人帮秦衍操劳婚事,嘉宁公主便九王府与公主府两头跑。秦衍觉得这样太麻烦,着人将秦孟英的院子收拾了出来,让嘉宁公主居住。彼时微风靡靡,阳光迟迟,嘉宁公主笑了一下,没有推辞。嘉宁公主虽然嫁给了秦孟英,但极少在王府居住,身为天家公主,又为嫡出,她是有自己的公主府的。十年前大婚那日,她从皇城出来,入主的也不是九王府,而是她的公主府。嘉宁公主入住王府之后,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原本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王府众人,很快各司其职地忙起了事情。认真算起来,秦家已十年不曾有喜事了。十年前的那一仗,对秦家来讲,无疑是灭顶之灾般的惨烈,若非嘉宁公主从中周旋,只怕九王府早已不复存在。认真算起来,秦家已十年不曾有喜事了。时光匆匆如流水,如今秦衍渐渐长大,能够支撑门庭,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作为九王府的主人,又作为数年来的第一宗喜事,王府上下,无不精心做事布置,力求秦衍大婚的喜事,能一扫王府数年来的颓废沉寂之气。至于相府送来的信件,早就被勤快的侍从一路小跑,递呈到秦衍的桌上。开玩笑,这可是世子妃给世子写的信,一点都耽误不得的。秦衍彼时正在与嘉宁公主商议婚礼细节,听侍从说完后,潋滟的眸光漫不经心地瞥了过来。看到那熟悉的观止亲启后,秦衍放下了手里茶杯,漂亮的眼睛漫上了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一闪即逝,转瞬之间,他又是那个淡然自持的世子爷秦衍。仲春天气,翠绿蔓延在枝头,阳光白白的,因浸过绿色而变得细碎斑驳,斜斜地落在桌上的点心上。嘉宁公主夹起一块,小口咬着点心,道:“想来是问你的身量的。”秦衍打开了信纸,又笑了一下,道:“她远不比小满姐姐细心。莫说我的身量,只怕此时她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