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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无名威胁穷追不放,用这字眼就未免过于平淡了。
拜伦在司令塔里值班,听见艇长和副艇长在讨论战术。日落以后,埃斯特就想要浮上水面。靠内燃机开行,他们能以全速前进,打破驱逐舰的搜索布局,把电池充满了电,以便继续在水下行动;说不定还可以对这艘追逐的敌舰发动进攻。胡班断然否定了这一主意。“岂有此理,‘夫人’,浮上水面吗?咱们怎么能把赌注押在未知数上?上面的气候怎么样?万一是明净如镜、无风无浪的夜晚呢?咱们或许就介于月光和敌舰当中——这点你可曾想到啊?月光衬托下的一个黑铅皮靶子!在望远镜里,连咱们的潜望镜也能看得清。咱们的声纳测距可靠不可靠?就算它误差一英里吧,不过上面明摆着五英寸的炮口在等着咱们,最好还是算它两英里吧?得,标图上他们目前在什么地方——七千码外?”
“七千五百码,而且距离正在拉开,长官,低多普勒回声强烈。”
“得了,就算这样吧!隔开三、四千码,监视哨用望远镜就能把咱们找到。谁说日本鬼子在夜里看不见,完全是放屁。要是那艘驱逐舰看到咱们电池用光了浮上水面,咱们可就完了。要是咱们这下能把距离拉开到一万二千码到一万四千码,那么浮上水面也许还有些道理。其实,那才是值得想法于试试的事。勃拉尼!加速到时速七海里。”
“七海里吗,长官?”
“你聋了?七海里。”
“七海里。是,长官。”
这个决定弄得拜伦莫名其妙。 埃斯特吓得脸无人色。“乌贼号”时速开七海里,那在水下至多只能开一小时了。艇长胡班力图小心谨慎,看来反而要打破仅剩的安全系数了。
标图组报告日本驱逐舰在转弯,隔了一会儿,又转了个弯。声纳组报告,“高多普勒回声。”现在驱逐舰正在朝“乌贼号”进逼了。 埃斯特和艇长在司令塔里揣摩敌舰这最新行动的时候,又多拖了一会消耗电力的时间。难道日本鬼子收到了偶尔一下声纳的反射波了?难道无巧不成书,敌人在潜艇的方向收到了鱼群的反射波了?他们应当改变航向吗?胡班决定一直朝海湾口开去。声纳测距渐渐降到七千码;过了二十分钟,降到六千码——快三英里了。 拜伦心想,如果是黑夜,或是雨夜,他们仍旧可以浮上水面,以二十一海里的时速逃走。艇长干嘛不冒一下险,至少用潜望镜探测一下气候也好呀?等到测距降到四千码的时候,升上水面的机会就暗淡了。眼下整个艇体里开始隐隐回荡着声纳的脉冲信号。 拜伦剩下一线希望,就是但愿驱逐舰没收到一下反射波就开过去;不过当他听到德林格在下面用阴沉沉的声音宣称驱逐舰改为迎面开来的航向时,这一线希望也消失了。
埃斯特三脚两步爬上梯子,眯起眼睛,牙缝里咬住熄灭的灰色雪茄。“进入战斗岗位,勃拉尼。”
“怎么啦?”
“唉,敌人果然发现咱们了。艇长要下潜到水底了。”
“那行吗?”
“走着瞧吧。”
“瞧什么?”
“首先,得瞧敌人的声纳多灵敏。说不定他们无法鉴别水底的反射信号。”
拜伦还记得在新伦敦外边海面上潜艇学校演习时的这一战术。对水底船只的回声测距是不精确的;不规则的反射信号会扩散仪表读数。他匆匆下梯,回到负责潜艇下潜的军官岗位,看见艇长胡班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标图,图上铅笔画的驱逐舰的弧形航迹正一点一点驶向用白点标出的“乌贼号”的航向。
“负槽灌水!声纳导流罩缩进。湖班冲到梯级那儿,仰头对着舱口大声嚷嚷。”‘夫人’,向我报告回声测深仪读数,向全体人员传话,坚守岗位,准备下潜到底。右满舵!“
潜艇半失速地下潜,慢下来了,掉过头来。 拜伦在不到回声测深仪读数的深度保持水平航行。不一会儿,猛的震摇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乌贼号”摇摇晃晃,叽叽嘎嘎地停靠在泥层上了;根据深度表来看,正好在回声测深仪的读数上——八十七英尺。
在“乌贼号”里,一片寂静,大家在死寂中等候着;外面是响亮的宽频带脉冲信号,还有螺旋桨发出的声音。在自动航迹推算描绘仪上,驱逐舰的航迹越来越逼近那个停止不动的亮点了。螺旋桨一声紧似一声。德林格现在不用声纳来测距了,因为对方太逼近了;他正凭着耳朵和判断来标明驱逐舰的航迹。正在拜伦差点透不过气来的当口,铅笔线划过亮点,慢慢移开了。宽频带的脉冲信号,声调一下子低了下来,变成低多普勒回声,证明德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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