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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怎样?下面三千人,我们这儿只有两百人,有没有信心顶住一夜?”
“大人太小看我们了吧!”贺留脱口回答,不等他说完,以亲卫队副队长丁柏为首,一群人七嘴八舌地接了上去:
“一群乌合之众,不要说一夜,再守一天也不是问题!”
“手下败将,怕他们作甚!”
“三千人算什么,再加一倍才够味儿!”
一张张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年轻面孔,在哄笑声中都是放松了下来。凌玉城环视一圈,直接点了最新选进卫队的萧然:
“乌合之众?怎么看出来的?——萧然,你来说。”
“大、大人……”萧然冷不防被点名提问,颇有些手足无措,被同伴推上前来的时候手心都在出汗:“他们的营盘东一簇西一簇的,灯火的厚薄都不均匀,光看着就象是各自为阵,谁都不服气谁的样子——这个,只要顶过一两阵,最好灭掉几个主将,就没人肯把自己的性命填进去给别人垫脚……”
“说得不错。那就交给你们了!——天亮以前,别让他们吵醒我!”目光一扫,周围资格稍微老一点的亲兵都在微微点头,凌玉城展颜微笑,三两步上了一辆大车,拉起毯子裹上肩头。
“大人放心吧!”
“天亮之前,绝不让那群蛮子踏上山顶一步!”
“大人安心睡着,这儿有我们!”
北凉十八卫,要是把凌玉城的玄甲卫也算在皇族名下的话,皇族铁勒部所属的要占一半,其余各族所属占了另一半。这一晚在山下围困的队伍里,除了一早就被打残、连主将都灭了的虎贲卫,其余神武卫和天策卫是近支宗室掌管,骠骑卫子弟都是世祖皇后的族亲,雄武卫的主将出身寒微、性情粗蛮,除了元绍说东他不说西之外别无所长。这一帮人可想而知谁也不服气谁,吵了半天,勉强以实力最完整的天策卫为中心,把营地连成了一片。至于不属于铁勒部的军队,平时听皇帝的也就算了,现在大猎期间大家各自为政,还得听你的军令?没门!
问题是他们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按说奚部势力较大,麾下足足有三支队伍,可没奈何鹰扬卫和飞熊卫都输得灰头土脸,只有一个位次最低的豹韬卫撑撑门面,就赶不上渤海部麾下的黑水卫和白山卫势力完整。至于丁零部的飞骑卫和乃蛮部的霜狼卫,虽说势单力孤,也是谁的帐都不买。让老子往上冲?你们自己怎么不去?
明明三千人围困一个山坡,可光为了决定谁第一拨冲阵,就一直吵到了定更时分。最后是天策将军亲自带人冲锋,还没跑到一半,山上一声大吼,滚木交下,箭如飞蝗——好一阵人仰马翻,等到监场的王旗令使上前拽人,天策将军不要说盔缨,连头盔都已经不知道飞去了什么地方。。
第一阵就折了主将,铁勒部所属诸将面面相觑,都觉得没必要去触这个霉头。下一阵渤海部的黑水卫和白山卫联合冲阵,从山脚上去不过百步,一发劲弩呼啸而下,从三百步外射中了黑水将军的战马!
“不是吧?”和大虞干过几仗,多少有点见识的神武将军在阵后喃喃,满脸的不可思议,“大猎而已,他们连床弩都带出来了?”
仰头看去,上方的营地里灯火通明,五辆大车横过车身,头尾相接地连成了一排短短的营墙,把上山的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车前十步,手臂粗的鹿砦纵横交错,再往前,一道大半人深的壕沟在鹿砦前蜿蜒。像是觉得这样的防御还不够森严似的,大车朝外的一面上竖起了一排一人高的挡板,就是拼着箭雨跳过壕沟鹿砦、冲到大车前面,也只有徒手爬过挡板才能砍人。
……这是在大猎吗?这是在守城吧!昨天——不,应该是前天了——谁放他们悠哉游哉建起营地的!不,谁看着他们把车推到这里都不拦截的!是,十几年前,是有一家异想天开把大车推进猎场,不过那家最后输得惨无可惨,所以今天所有人都没当一回事——可眼前这位能比吗?!
和神武将军心底的哀怨不同,玄甲卫的营地里,又一次响起了低声的欢呼。
“干掉第三个了!”
“耶!”
小小的击掌欢呼很快就换来了头顶的一巴掌,萧然回过头,自家小队长黑着脸从身后走过,嘴角却仍然止不住地往上翘:“小声点,大人在睡觉呢!”
“是是是……”萧然努力忍着笑压低了声音。刚才他单膝跪在挡板后面,就着射击孔射断了第三个敌人的盔缨,为自己的战绩又添了小小的一笔。迅速往背后投去一眼,高高飘扬的黑色大旗下,一个熟悉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