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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的人的牺牲与物的毁弃(联军毁弃之前),后人自可想见失控的“群众运动”对于国家民族的损害几乎是毁灭性的——正因为起事者原本一无所有,所以他们要以创造“一无所有”的局面为最大满足。
袁世凯的驱赶政策,让义和团在山东的活动画上句号。光绪二十六年春,义和团活动中心由山东转入直隶。看一看柴小梵的《梵天庐丛录?庚辛记事》,我们可知义和团由东省入直,其实是“打回老家去”。
拳匪起于山东,而大祸之发,乃在直隶,东省得安闲无事,则巡抚袁慰亭剿匪之功不可没也。东省义和团,创始于嘉庆时,蔓延至于直隶,数十年来,人俱视之为邪教。及毓贤任东巡,颇尊信之,于是直隶古城、清河、威县、曲周等处之匪渐渐南下,流入东昌之冠县,自冠县及于东昌各属,再由东昌、曹州、济宁、兖州、沂州,济南等处潜萌滋长,至己亥秋间,其势大炽,然仍出没黄河以西,而以直隶为老巢……
袁世凯的高压政策,让义和团演出了一出“凤还巢”而已。
重回直隶的义和团,经过了“山东洗礼”,在“质”上发生了突变——有了新口号、新旗帜、新的传播方式、新的战略目标——因而在撤出山东仅仅半年之内,便由“乡村拳坛”跃上“国家拳坛”,他们造成的影响及伤害,也是全局性、时代性的。
大多数研究者公认,义和团由山东进入直隶后,有一次景州休整,此后便兵分两路,一缘大运河入津,一缘芦保铁路入京。这等于承认,义和团在直隶省内有一次“小长征”。这一说法的资料支撑存在明显的缺项,如义和团的上层领导结构及成员状况、决策过程、指挥协调系统、后勤保障实施等。考虑到进入北京的义和团有十万之众,进入天津的义和团有二三万之众,这么一支人马的千里流动必然有极为充分的维持条件。但看公私文档,义和团的北上“小长征”快若飘风,易若流云,似乎省略了一支庞大队伍赖以存续的所有繁杂。这促使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思考义和团直隶北上。或许:
这根本就不是一次“小长征”,而是一次“大串连”;
不是一次集群性奔袭,而是一次系列引爆;
不是一次拳民的大行军,而是一次首领们北上布道。
结果是:进入京津的义和团,不再是山东义和团或冀南、冀中义和团,而是由义和团首领在北上终点地区快速吸纳的全新的徒众。
因为压根就不存在一支千里奔袭的有组织的队伍,因为所有的阵前鏖战都是临时啸聚者的即席表演,所以当义和团波及到北京、天津时,便有了最庞大的队伍、最狂热的心态,以及最失控的冲击力量——这也是义和团极度膨胀、骤然消亡的内因之一。
有一个外国人,即斯特林?西格雷夫(Sterling Seagrave),在他的《龙夫人:慈禧故事》一书中,不经意地点到:
有些西方人的印象是:一群群的山东“拳民”正在向首都蔓延。但事实与此相反,那些“师傅”们并没有带“拳民”跟着他们,而是在接近城市的时候一路招募、训练新的信徒。这种情形进一步强化了这样的印象:正是那些师傅(而不是信徒),才是这场运动背后的政策的关键,也是义和团“拳民”和铁帽子们之间的联系纽带。
局外人的、非学院派的判断,近乎事实。
义和团的首领(师傅),是一批串连者、点火者、宣传者、布道者。为了“速成”团队,他们将传统拳术的演练由“童子功”、“终身功”,减少到“浑功百日,清功四百日”,最后再压缩为一星期,甚至一天完成,这便是“神拳”。中国无所不在的愚民最爱投机取巧,一天就能练到刀枪不入,谁不一试为快?
后期义和团,不再求“强”,而在求“大”。义和团一路发展,一路放火,火的蔓延与义和团的蔓延同一路数。
本文指出义和团的这一爆发特点,意在推出这样的结论:后期义和团已经脱离了原初的教民冲突、民族义愤,而将“灭洋”变成了集体暗示,将“神拳”变成了集体假想,因而表面上轰轰烈烈的一场“群众运动”已经蜕变为义和团首领的“运动群众”、“愚弄群众”,并借“群众”的团伙之力哄抬起个人的权力满足。。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一、“扶清灭洋”:一个百年迷误(6)
一路向北蔓延,“扶清”的口号是为欺骗清政府的。偶遇政府阻碍,他们扔掉“扶清”的大旗,会立即投入“反清”之战。而“灭洋”,与反帝卫国不沾边,只留下焚烧教堂。
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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