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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肉,说是君臣须得尽欢。呵呵,尽欢?天下间,连寻常百姓都知晓鹅肉乃发物,罹患痈疽之人,又岂能咽得下这等“佳肴”?!君要臣死,臣岂能不死,能保个全尸,已是莫大的恩赐!”话音未落,已是红了眼眶。
但,这真的是大不敬的死罪,别说是对我一个外人说,即便是对着她的夫君燕王本人说,也是灭族的死罪。
我凝望着眼前这位女子,心内,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柔声低道:“逝者,已矣,王妃……千万节哀。”
她见我如此相劝,遂,半晌不再言语。
眼中的泪意,渐渐化作热泪,盈于腮边。低声道:“我,并非大度之人,但,自第一眼见了妹妹,姐姐就看出,罗敷女是个性情中人,天资虽聪颖,心地却纯良。殿下,既已纳之,姐姐,也就成全了妹妹。只望妹妹他日……不要辜负了我的心意。”
此语何其深重,是罗敷有愧于她在先,我自惭道:“王妃……”
她潸然一笑,用手中的丝帕印去泪痕,眉间的飒飒英气,于此刻,皆化作了女儿的柔意,苦笑道:“下去吧。”
我不再推辞,向她再施一礼,欠身告退。
云萝正独自等在廊下,见我出来,忙上前一步扶住我。并不是罗敷矫情,其实是敷儿的身子因着一直服药,气血虚匮,再添了走水那一桩重负,足下,都是踉跄的。
第二卷 攻玉 第十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天子定下的期限是七月二十六,大军必须抵达开平界内。
七月十八,车队已行至山东省境内,沿着官道,日夜兼程,一路疾行,并不曾有丝毫耽搁。一路之上,除了入夜在馆驿暂歇外,其余辰光,俱是在赶路。
他极少乘车,只带着数千护卫,策马于敷儿的车辆之前。
往往是他先至,在驿站等我,等我的马车赶至馆驿,便已直接被送至客房洗漱休息,再不见燕王的行踪。
虽说是一路同行,他,却仿似在刻意避着罗敷。
这一次,罗敷,也再没有派人去请。
那一晚的梦魇,如桎梏缠身,死死捆住敷儿的手脚,每一夜入睡前,罗敷都惊惧不已,生怕再忆及前事。
疑虑未消,罗敷,拿什么面目去请他?
他是我的二叔,应该不会有假,可是,那一夜梦中,敷儿明明看见他的手掌沿着我的脸颊、唇角,一路抚过颈侧。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难道,除了前太子,罗敷女尚有更不堪的前情?
如果真真是,罗敷万死,也不足惜。
七月十九,戌时,燕王一行抵达保定。天色,已经黑透,他并未入城,而是命车马暂歇于城外的馆驿内,以免扰民。
敷儿听了云萝为我细述原委,心内,唯有戚戚焉。
天下间,男儿虽众,果真无如燕王。
而,明日一早,我就要与他分道而行,他领着护卫向东北,而我,则要继续沿着官道直奔北平他的王府。
辽王余部,已经先行一步,驻于开平城防内。
他的十万燕军以及都督杨文所率的六万大军共计十六万军士,俱在保定城通往开平的必经之处扎营,等着自己的最高统帅。
今夜一别,相见何期。
云萝等人早早服侍我洗漱完毕,她只留了灵儿一人在房内,自个去料理其他事。
客栈简陋,蚊蝇肆虐,不过片刻,敷儿的肌肤之上,就叫它们咬出了许多红印。我强忍着,刚想吩咐灵儿安置,却见云萝自外而入,手中拿了驱蚊的药草,交给几个小宫人前去熏炙。
她自个则走至我近前,向我低低道:“姑娘,王爷有请。”
可,夜已深,更鼓已在外轻轻击过了亥时。
我有些不信,但,云萝只望着我笑,并不多言,只一面为我整理发髻,一面再低道:“早些去吧,依奴婢看,像是王爷有话要交代也不一定。”
罗敷的一颗心,在心口处跳得几要蹦出。前后,已有半月,他从不肯在我面前多现身,这一刻,他终是肯见我了么?
我随了她移出房外,夜色低沉,伸手,不见五指。云萝并未带其他宫人同行,只独自为我在前执了灯笼引路。
约莫行了半盏茶功夫,我与她即停在一间厢房跟前。
屋内,烛火通明,门扉洞开。
云萝回转身,候在门廊前,握着灯笼,用眼眸示意我自己往前,自个却不再移步。我会意,拎起裙裾,轻轻迈过门槛,步入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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