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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闪,打了个冷战:嘉凛这举措,分明已经决定,如果城北疫情再无法控制,他就会采取最极端的手段,焚烧城北,保全安都!
“疫情险恶,一至于斯?”
嘉凛闭上眼,脸上的伤痛掩之不住,透出一股浓浓的悲恸,喑声说:“否则,我何至出此下策?”
心里阵阵寒凉,脑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好,我会把管鬼祖带到城北疫区的。”
嘉凛眉头一皱:“管鬼祖去城北,你不通医术跟着何益?而且你还要组建新学……”
我定定的看着他,微微一笑:“十八爷,你我相知,你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子民,我亦不会背离为我而涉险的朋友。”
假如瘟疫真的不可治,为防瘟疫外流,城北必会被烧成白地。
这一点,无论是我还是嘉凛,都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更无法坐视管鬼祖为了我去冒这样的险。
这个头是我起的,如有祸难,我自应与管鬼祖同当。
嘉凛默不作声,突然转身向殿外行去。
秋风寒凉,星夜光淡。站在北极殿前俯视沉寂的安都,令人分外的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这里,是权力的中心,这里的一句话,一个决策,都牵引着天下大势的变动,关系着无数百姓的生死存亡。
普通人做事,做错了,可以认错,可以改过,可以重来;站在这里的人做错了事,却没有那样的机会,他们不能认错,不可改过,更无法重来。
“谏卿,我生平从来没有像在意一样的把一个人放在神间心上,从无半点遗忘,我宁愿自己身伤心痛,也见不得你有丝毫损伤;可我的身份决定了我做任何决定,都断断不能只顾私情,不顾公义……”
我微笑:“得十八爷如此,是天下之幸。”
伸手与嘉凛相握,我遥望城北,慢慢地说:“若真到了事无可救,请你顾全大局,留随自得其所,亦是人生大快。”
嘉凛的手掌有瞬间的颤抖,好一会儿,他才回头:“谏卿,我把城北的政务大权交给你了!城北事务,你可即行擅断,不必奏请。”
我愕然一惊:“城北的政务大权?你要我当城北司衙府台?”
“不。城北司衙府台乃是旧朝降臣郭倥越级升任的,此人长于为官,不擅理政治民。你可以独断城北政务,但此人要留着。”
长于为官,却不擅理政治民,这也是旧朝留下一个笑柄。只是我想着嘉凛留他虚名的用意,却不禁打了个冷战:假如城北行政的实权在我,留着他的用意,根本就是在替我竖一块可以挡箭的隔板,以备政务不顺时,可以将他推出去安抚民心!
嘉凛为我着想的用心,我自能体会,可是这样的权谋,也未免太过
我静默一会,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朗声道:“十八爷,请把城北的行政权给我,也让我名位相符!”
“你……”
嘉凛又惊又怒,只是这惊怒却又有着几分意料之中的了然,长叹一声:“谏卿,我当在权谋政事中护你一生平安,叫你永远不受诬指陷害之苦。”
我心中有丝暖意,不禁笑了:“留随并非三岁小儿,有些事情心中虽然不喜,然而若是为了自保,也绝不吝使用。”
顿了顿,才正色说道:“只有这城北司衙府台是百姓的父母官,负着城北疫区数十万百姓的身家性命,岂能将它交在毫无担当的人手里?我既然得了城北行政大权,就不能毫无负担,仗着你的信赖和郭倥的拱卫将城北疫情的治理视为儿戏。”
嘉凛握紧我的手,却不说话,直到双姝过来请他用膳,他才应了一声,看着我说:“谏卿,你今夜不回四方楼了,与我同宿一晚,明天再去城北可好?”
我一怔,突然满脸躁热,说不出是惊是怒:“你……”
嘉凛一怔,见我发窘,不禁笑了起来,笑得有点失去自制,喘了口气才问:“你当我……当我想……想……”
难道竟是我会错意了?我顿觉尴尬,被他笑得下不来台,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怒骂:“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嘉凛大笑不止,搭着我的肩膀,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到我身上了:“谏卿,你放心吧,当前政务为先,我绝不会想着……什么事的。”
他笑着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放低声音:“当然,如果你愿意雌伏……我说不定就会真的忍……”
我反手拐了他一肘,恼羞成怒:“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如果你愿意雌伏……我今晚就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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