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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把它创建出来的欲望?
不,我是想的,这样的世界我向往着,更希望能籍由己手将建成,但那只是我心里最深沉的向往,最不愿接触的欲望,最不能实现的梦想。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境氛围,不是民生子这么端颜正色的询问,我永远都不会将他诉诸人前。
“人活在世上,谁不希望实现自己的理想,一展抱负,无愧胸中所学?我也想的,只是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空中楼阁。所以我现在想的,是为这理想境界打一个坚实的基础。”
民生子明知我这话里有话,却故意不往下接,另起一问:“你认为顺朝倾覆的原因是什么?”
我心里暗骂一声老奸巨滑,脸上却一派正色说:“表面看来,顺亡于元,实际上,顺亡于己!这就好比一棵大树,被大风一吹既倒,其实风能如此轻易的把树吹倒,完全是因为这颗大树的根部早已腐烂。原顺的暴政使得天下民生凋蔽,百姓揭竿而起,西凤、南荒七郡大乱。西元能从云关以破竹之势迅速攻入安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原顺把调了守卫中昆的四十多万禁军南下平乱,以至于中部空虚。”
“你说得很对,但这既然只是顺朝倾覆的一部分原因,那另一部分原因你认为是什么?”
“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民心,中昆百姓苦于顺朝的暴政,对顺朝的统治早已失望,对皇朝的倾覆与否并不关心。他们更关心的,是新的统治者能不能减少赋税徭役,使他们能够吃得饱,穿得暖。元兵可以长驱直入,与当地军民不合,守军没有得到百姓帮助有着直接的关系。”
民生子眼睛蓦地一亮,一扫刚刚的颓丧之气:“在上位者眼里百姓如草芥乃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的话里,倒是对百姓的作用极为推崇,与世俗观念大不相同啊。却不知你心里如何看待君民之间的关系?”
我无暇思索,朗声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民生子突然屁股上被刺了一针似的一跃而起,脸色铁青, 呆立良久,喃喃地道:“我仁道众门生历经大顺皇朝从衰而盛,又从盛而衰的变化,苦心研究,终于突破一惯的思维,得出天下兴衰成败,不能仅寄托在君王一人身上的新思想。我只道这一想法可以独步天下,开启前所未有的学术境界,不料你小小年纪,虽然没有师承,却凭着自己的历练得出了‘民重君轻’的结论。”
我看着他一脸黯淡,不禁心中恻然,哈哈一笑:“您也不必过于沮丧,其实像小辈这样的想法,天下学派应该早就有了萌动,只是大家困于千百年来奉行不二的忠君思想,所以硬生生的把这种可能被视为‘大逆不道’的想法扼死了而已。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说着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看了华石染一眼,他知道我是因为“忠君思想”四字,才对他表示支持,也回我一笑,眼中满是鼓励支持之色。
两人有“同志”之谊,这一笑便分外的亲切。我心里欢喜,转眼却见李琳等人面有不平之色。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今日之事,纵使能得五子之助,遂我心愿,然则这骄纵无礼,目中无人的恶名,我却定然要背下了。只盼李琳虽然与我交恶,进退之间却依然保有文人风骨仪态才好。
镝子大为兴奋:“少年人的思想活跃,独成一格,不受世俗所拘,强过我们这些自幼苦读死书的老朽!果然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你年纪还小,性情不定,开宗立派不免有些勉强。但就学识见地来说,却已能自成一派,立足于学林了。”
森子抚须大笑:“元兵西来,我只道重兵之下,学术之道就此断绝,不料今日竟能见一新学说崭露头角,学术之道大有可为,有后生如此,老夫纵死亦无憾事!”
我只道这五人都是老古板,却不料他们竟有如此胸怀,对我赞赏有加,不禁心里又是羞惭又是感动,起身正想谦逊一番,耳中却听到云游子冷冷淡淡的问:“在你心里,什么样的人生才是最如意的?”
我心中被这一场辩得淋漓尽致的争论激得豪情大涨,朗声一笑,脱口而出:“展胸中志,平天下冤;赏西凤花,鉴东辽月,感南荒风,观昆山雪;为心之所愿而死,身化烟尘流天下!”
五子的神色各异,变幻莫测,互换了个眼色,仲子才开口:“留随,我们被困四方楼已有半月之久,外面的情况如何我们一点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
话犹未落,厅外突来一声长笑:“几位贤者既然关心安都的民生大计,何不来问我?”
那笑声穿云裂石,清朗柔和,带着一股刚强的英气,随着笑声,一条颀长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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