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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一怔,心情突然有些激越,认真地说:“谢谢!”
四年辛劳,我不敢指望得到“贤相”之称,被天下人认同,但自己从来不敢因为私废公的心事有人能够理解,无论如何总是件让人欣慰的事。
赫拉看着我,郑重地说:“相君急召我还都的用意我了解,也请相君放心:赫拉但有一日身为门下省宰相,一定尽力维护新政,坚持法治正统!”
我掌管着尚书省,趁着国家百废待举,朝野都有接受新法的心理准备的时候,利用几方势力互相妥协互相制衡,将新政的法制体系建立了起来。
我不敢将自己的观念正式的提出来,只想经由法制的确立,最大限度的保护治下百姓的权益,然后在法制的框架内再谋后图。
然而我此时制定法制容易,是否能落实,造就一个法治社会,却是一个长久而艰难的过程。皇权及贵族的特权对法治的破坏是最大的,此次东辽事变,归根到底就是贵族阶层反对法治,谋求特权的体现。
皇权对法治的破坏假如嘉凛和我执掌朝政,还能够彼此互相妥协容忍,将它降到最小。可此时嘉凛生死不明,请皇太后和皇后入关,用以稳定帝位可能空缺而出现的政局动乱,势必使法治受到法制建立起来后最大的冲击。
赫拉轻描淡写的一句“维护新政,坚持法治正统”想落到实处,却意味着他除了被中昆的士族仇视以外,更有在可能发生皇权交迭的情况下,被代表着元族利益所在的皇太后和皇后、继位的皇帝等人视同叛逆。
这样的处境,不止艰难,更是凶险万分。我自认无君无父,面对这种可能陷入险境,也缺乏决断的勇气,万万没有赫拉这样的魄力。
“赫相,维护法治正统意味着什么,你想清楚了吗?”
“某家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连这点也想不透?”赫拉看着我嘿嘿一笑:“只是某家和相君的立场一样,身为宰辅,负有推行法治,监察天下之职。就当善尽职守,死而后已!”
赫拉这番话说出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由不得我铭感五内,震动敬佩,深深地鞠躬,“赫相,留随多谢你了!也在这里替天下百姓多谢你了!”
“相君不必道谢,说来维护新政,坚持法治正统在日后的十几年里,怕是骂声多赞扬少,相君此时道谢,时间还太早了。”
赫拉显然是真的对可能发生的情况有了心理准备,眉目间不见沮丧之色,哈哈大笑:“某家作事,但求不失信于人,不有愧于心,何管他人感激还是詈骂?”
送走赫拉,我有着大局受托得人的轻松,也有对自己职责有亏的愧疚,抑郁良久,才从晁视的声音里惊醒,茫然反问:“你说什么?”
晁视叹了口气,问道:“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三江口岔路,直下是临海郡,右行是清安郡,你想往哪边走?”
“三江口岔路左行就是苏郡,苏郡是世神教的大本营,如果要寻求世神教的救助,左下苏郡求见教宗和教母很有必要。醒源兄,你觉得我绕一天路左下可以吗?”
晁视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因为赫相无法帮你救治同心蛊,对慧生娘子的安危十分担心,不进苏郡你会心里不安。可慧生娘子的现况不亚于好坏二种可能,如果她身体无恙,你去苏郡就毫无意义;如果她身体大坏,你去苏郡就会因为私情牵挂而影响对灾情的处置。既然如此,你不问慧生娘子才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大泽、清安二郡大雨初停,抗洪抚民刻不容缓,你岂能因私废公?”
晁视脸色严峻,说得我羞惭不已,叹道:“醒源兄,留随受教了。”
第八十四章
过了三江口,河面大开,浊流翻涌,水声喧天,震耳欲聋。从望远镜里看过去,仑河两岸读报长堤已经加高了许多,堤岸上有人来回巡查,因为大雨已经歇止,天空晴朗无云,巡查的人们的脸上,都有一种大劫过去的轻松。
船队趁着东南风扯帆逆流西行,如果连夜行船,明天一早就能到清安郡了。
“相君,此时仑河水深,航道上的暗礁对船队的威胁不大,不如今夜就连夜行船吧!”
我这念头才动,这次被户部派来主持赈灾的户部侍郎余鉴已经提出了意见,我力持镇定,摇了摇头:“仑河比不得运河由人工疏导而成,水势缓和,航道平整。你看它水色黄浊,波涛汹涌,深不见底,也不知有什么样的凶险。论到指挥船队进退,我们都是外行,还是得由船老大作主。如果他们认为可以夜间行船,那敢情好,如果他们不同意夜间行船,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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