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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二奶奶已经替蔡诗华物色了几个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只得见着了人,便要替蔡诗华订下亲事。
蔡诗华刚走,三房的朱娟就搬进了绣阁,住进了蔡诗华早前住的屋子。
朱婉订了亲,忙着绣嫁衣,又得照看云罗。
八月二十六,云罗因没见到柳奶娘母女,抗议不吃药、不喝粥。
朱婉与朱娟几人轮番劝着,可朱娟到底是个孩子,根本不会劝人:“云妹妹,你把药吃了,回头我给你好玩的,我屋里的毽子全给你,还有我屋里的纸鸢也给你玩……我的漂亮衣服也给你穿,你把药吃了。”
云罗扭着头,固执地道:“我要奶娘!我要杏子,大舅母她们答应过我,要把她们从晋陵接回来的,这都多少日子,我要见人,今日不见人,我便不吃东西。”
朱婉劝慰了一阵,忆起杏子的事来,早前以为杏子每日蹲在地上是玩泥,后来飞线才瞧清,她竟是在地上用树枝写字,好似杏子能认不少的字了。
朱婉道:“云妹妹先把粥吃了,我这就派人去蔡家打听,许是她们在路上了。”
回到屋里,朱婉并没有派丫头去传话,徘徊踱步,寻找应对的良策,令飞线备了笔墨,模仿杏子的笔迹歪歪扭扭地写了一封信。
不多会儿,信就写好了,见墨已干,这才折起封好。
又过了半炷香,让飞线出去打听的模样,飞线在外转了一圈又回来,手里拿着封信,直往云罗屋里:“云小姐,晋陵庄子上杏子写信来了。”
阿翠接了信,心里暗道:杏子不是被贱卖他乡了么?怎还有信回来。
云罗接过信,一拆开信,心头顿时就凉了半截。
飞线佯装欢喜地道:“云小姐,杏子要回来了么?为甚只带了信回来?”
云罗确定这信不是杏子写的,杏子从来没有写过信,连信的格式都不懂,可她手里的信虽字写得不好,格式上却挑不出半分不妥。
阿翠追问道:“小姐,怎了?”
就算她想问过明白,只怕没人告诉她了。
“杏子说,原是要早些赶回来的,可是奶娘染了风寒,只怕没有十天半月是不会康复了,她说待奶娘的风寒一好,就从晋陵赶回来。”
而她,却知道,也许她们很难再回来了。
柳奶娘和杏子到底怎样了?
阿翠浅笑道:“小姐最是心善,这是担心柳奶娘的病,又对她们还不能回来心烦呢。”
云罗道:“你们退下,我想一个人看会儿书。”
她们为什么要瞒她、骗她?
如果不是蔡家二房的四奶奶,她不会知道柳奶娘母女出了事,可她已经问了阿翠好几回,阿翠的说辞也和其他人一样,只说柳奶娘母女被罚到蔡大/奶奶在晋陵的陪嫁庄子上学规矩了。蔡大/奶奶原是晋陵城内的官家小姐,有晋陵的陪嫁庄子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柳奶娘归来的事一推再推着实太不寻常。
黄昏,云罗用罢了饭,让阿翠陪着自己去走走。
朱婉道:“我陪云妹妹一起去吧。”
云罗道:“婉姐姐且做女红,我让阿翠陪我出去消消食。”
朱府的后花园,只得蔡府一半大小,但是小桥楼阁一应俱全,曲径通幽,云罗缓步而行,爬过石桥,越过假山,她却放下了脚步,语调一转,厉声道:“阿翠,你知错么?”
阿翠一愣。
她快速回身,冷厉地看着阿翠,“所有人都说柳奶娘母女去了晋陵庄子,我却不信,告诉我,她们到底去哪儿了?今儿你若再不说实话,一回钱塘,我便发卖了你,再不让你见你娘和妹妹。”
阿翠身子一颤,云罗虽是个小孩子,可一生气威严之色四溢,双腿一软跪落下来:“小姐!”
“阿翠,我才是你的主子,是你的小姐,你竟合着旁人来骗我,当真拿我当傻子么?”
阿翠低垂着头。
一边的小径上,移来朱二老爷与蔡世荃,朱二老爷轻声道:“蔡四公子请!这会子,蔡知府大人正在与三爷下棋呢,我亦要去那儿,正好同路。”
与朱大老爷相比,朱二老爷更喜欢朱三老爷,早前朱三老爷待他视同陌路,自打朱三老爷成亲后,对朱二老爷倒有了几分友善,尤其朱三太太也敬重地唤他一声“二伯”,朱三太太不大爱说话,但性子好,从来没因他是嫡子而轻看二房。
二人近了假山,便听到一个女孩犀厉的声音,“事情到了今日,你还不肯与我说实话,难道你当真要逼得我将贱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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