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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孜孜不倦,以求使我大北齐蒸蒸日上。
当帝王很不容易,勤修如此,外间仍然佩服我的明察而讥讽我凡事亲力亲为的苛细,认为我没有帝王弘略气度。
无论如何,坐上这个帝位,我不敢有丝毫怠慢。
今年,晋阳的秋天不是很冷。野鸟和大雁,仍然按照往常一样的习惯南徙。天空中时时传来的凄切惊心的悲鸣,让人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秋日初寒的早晨,高空飘刮的凛冽北风,所有这一切,都预示着冬天的到来。
我驻马晋阳的高岗,望着青灰色白茫茫的地平线。耀眼的夕照,使得烟雾朦胧的晋阳城染上了红金的颜色。
我手下的禁卫军骑士们的骏马不断小跑,鞍座咯吱咯吱响着,马蹄铁清脆、刺耳地踏在石板路上,让人心惊。
通往邺城的大道,往南伸延开去。茂密的棕褐色树林蜿蜒旋转,总是有野兔在草丛中跳闪。这些草丛中的动物,有些身上长着奇异的花纹,皮毛竟然有火红色的。
二十二 罪孽与沉沦(4)
仰望新月,闪亮如钩,耀眼华丽地点缀在北国的天空上。
难得的休闲小憩,我心中却不能平静。治理国家,大事小事,事事烦心。
我的侄子,废帝济南王高殷,如今人在邺城。据望气者讲,邺中有天子气,且气焰腾天。假如我的侄子被一些大臣重新拥立为帝,东山再起,后事难以预料。
拿他怎么办,我忐忑不安。
平秦王高归彦每天都会劝我,让我想法除掉这个被废的侄子。
思虑再三,我派高归彦率兵去邺城,把高殷带来晋阳。这个侄子已经十七岁了。年纪越长,就越是威胁。
杀心渐炽。我心不安。
听从人讲,有僧人名慧可,常在邺城酒肆、屠门晃荡,食肉饮酒,肆无忌惮。有人质问他:“师父出家人,何做如此事?”慧可答言:“我自调心,何关汝事?”
早听说这个独臂僧人有大道行,于是我让人到邺城,把他带到晋阳,想把他供养在内宫,对他表达我心中的忏悔。
抱着赎罪的念头,我与他相见。
魏朝以来,佛法大盛。从道武帝开始,已经开始礼敬沙门。孝静帝的时候,魏朝分裂东西二魏,我父亲神武帝高欢迁都邺城,洛阳诸寺僧尼,也大批随同移邺,佛寺兴旺无比。我二哥文宣帝在位,尝延请高僧法常入内庭讲《涅槃经》,拜其为国师。现在,《十地》、《地持》、《楞伽》、《涅槃》等经论,在我们北齐广为流传。由于我母亲娄太后信佛,在邺都的大寺就有四千所,僧尼近八万人。而我大齐全境的寺院,共有四万余所,僧尼人数达二百多万。
天保七年①,西域乌苌沙门那连提黎耶舍来到邺都,我二哥文宣帝请他住在天平寺,任翻经三藏,还委任昭玄大统法上等二十余人监译,总共译出《大集月藏经》、《月灯三昧经》、《法胜阿毗昙心论经》等七部。其中,有个居士万天懿很有名,他原是鲜卑人,世居洛阳,师事婆罗门,擅长梵语,曾经自译《尊胜菩萨所问一切诸法入无量门陀罗尼经》。所有这些沙门、居士,我都见过,并给予他们大量施舍。
但是,与诸沙门相比,慧可更有名。他的师父,据说是洛阳著名的达摩禅师②。
想到我杀侄之举,见到慧可法师,我表示说:“我有罪恶,请大和尚为我忏罪!”
慧可袒胸露腹,傲然而坐:“将罪来,与汝忏。”
我惘然。又问:“人生苦短,为什么如此多烦恼?大师能否为我除去烦恼呢。”
慧可:“云何不生灭,世如虚空华?云何觉世间?云何说离字?离妄想者谁?云何虚空譬?如实有几种?几波罗密心?何因度诸地?谁至无所受?何等二无我?云何尔焰净?诸智有几种?几戒、众生性?”③
① 公元556年。
② 即菩提达摩,南天竺人。他游于嵩洛,居住在邺下等地,随地以禅法教人。道育、慧可两沙门对他竭诚侍奉。四五年后,达摩为他们的精诚所感,于是诲二人以“二入”、“四行”之法(二入,即理入、行入;四行,即一报怨行、二随缘行、三无所求行、四称法行),并以四卷《楞伽》授予慧可作为印证。达摩于东魏孝静帝天平年间在洛滨示寂,传说一百五十余岁。
③ 《楞伽经》内容。
二十三 空色色空何所有(1)
菩提树与娑罗树,无花与有花,都是佛祖曾经抚摸过的树。
我,慧可,俗姓姬,虎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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