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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之色。
“这事有些蹊跷,我会命人仔细追查。”祖鼎天沈吟片刻,展眉道:“锦书,你也别太著急,天下盟教徒众多,总能尽快找到你爹,不会让他在外漂泊受苦。”
云锦书心说最好永远也不要找到,还是露出如释重负的欣喜表情,道了声谢。
祖鼎天笑道:“自家兄弟,谢什麽?”
他叫进死水堂主,交代过事宜,与云锦书继续策马赶路。
两人出了城池後踏上荒凉小道,默默驶出数十里,祖鼎天倏地沈声道:“锦书,我给你护身的那柄剑呢?你这趟出行,没有带在身上罢!”
云锦书心脏猛烈跳了跳,竭力保持镇定,故作轻松地道:“我临走时忘在房内了。出来几天才想起,不想耽误行程,就没回去拿,反正路上有鼎天你保护我。”
“呵呵,那倒是。不过锦书你的记性,似乎变差了啊!连天天带著的剑都忘记了拿。”祖鼎天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惴惴,不由笑道:“我只是随口一问,又不怪你,你紧张什麽?”
那种语气,仿佛已经窥破了云锦书心底所有的秘密,他强自一笑:“鼎天,我是在担心爹。”背脊上却已悄然泛上层寒意。
所幸祖鼎天并未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力夹马肚,坐骑疾似流星全力驰骋。“那你我就快些赶到莲花坞,等事情一了,你便可以全心去找寻令尊。”
云锦书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祖鼎天每句话,都似意有所指,令他觉得,他和父亲的计划未必能顺利进行。
第一次,他对这个异父兄长生出无限畏惧。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已跨出了第一步,便再无退路。
接下去的行程,他一定得加倍小心与祖鼎天周旋。
(0。52鲜币)咒欲 第二部 23
断壁残垣、焦土枯树,支离破碎的尸骸……
原本景色秀丽的莲花坞已夷为平地,无数的瓦砾砖石间时不时露出半截残肢,早已被山中兽类啃尽了皮肉,只余森森白骨,分不清是寨里喽罗抑或官兵。
天空偶有鹰鹫旋绕盘飞,几声凄厉尖啸,更增森然。
云锦书呆立著,面对满目创痍,脑海里飞快掠过的,却尽是昔日寨中众人欢聚一堂斗酒吆喝的热闹画面,陡地鼻根发酸,直想放声恸哭一场。
是他,使得莲花坞遭受灭顶之灾。
祖鼎天一直在旁边看著他,终於拍著他肩头安慰道:“别自责了,都是连冀那畜生干的好事,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揽。”他将目光投向面前这片巨大的废墟,忍不住皱眉,“锦书,你的卧房大概是在哪个位置?”
云锦书拭了泪,他既已下定决心不能让祖鼎天找到手帕,当然不会吐实,随手指向堆积著最多瓦砾山石的一处地方,道:“就在那里。恐怕得搬上个十天半月,才能把那些碎石清理干净。”
“那也得搬。”祖鼎天甩开马匹缰绳,径自走上前去,淡淡地道:“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地图找出来。”
最後一缕血色残照缓慢隐入暮云深处,天边鸦雀呱噪陆续归林。黑暗逐渐一寸寸地吞噬大地。
云锦书坐到地上,举袖抹汗。碎石奇多,祖鼎天又怕手脚稍重会损坏手帕,再三叮嘱云锦书要小心搬移,正中云锦书下怀。两人空有一身武功,此刻全派不上用场,忙碌了大半天,才清除了废墟一角,天色却已转暗。
他扬声对仍在废墟里翻找的祖鼎天道:“快看不清楚了,明天再找吧。”
祖鼎天头也不抬:“锦书你累了就先歇息,不过先替我扎个火把来。”
云锦书暗自叹息,找了几段干枯树枝用火石点著了,递与祖鼎天。又生起个大火堆以备夜间驱逐野兽。他坐等片刻,见祖鼎天仍无休息的意思,便自行取了些干粮充饥。
水囊空瘪,坐骑也要喝水,他牵起两匹马向山坳那头的小湖走去。
小湖亦未躲过此劫,往昔盛夏时节,千百朵白莲铺满水面,如今已找不到一株。黑黔黔的夜幕下,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只有马匹饮水时,才微荡开几圈涟漪。
云锦书蹲下身,默默用水囊汲水。天心冰轮乍现,霎那照亮了湖面,倒映出一张丑脸。今天,他与祖鼎天都扮作蓬头垢面的乞丐,他背後甚至还塞了堆烂棉絮,活脱脱一个驼子。
如果这真的是他的真面目,倒也不失好事。他或许反而能活得平平安安,不至於辗转沦为他人的玩物。云锦书苦笑著抬起头,任月华落了他满眼。
他忽然想起,初遇连冀的那个夜晚,月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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