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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的大门道里。这时似乎有一种阴森冰冷的气氛,随着这口黑漆大棺一下子就从他家的大门里面拥了出来,站在外面观看的人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人们完全肃静下来。抬杠的这些人壮汉们抬着这口黑漆大棺来到了大门口,并未落地停歇,只是在门楼里停了一下。这时那位打响尺者已经退到扎好的大杠前,他对着杠人们举起响尺“啪、啪”连打了两响,杠人听到响尺两声连续的响声知道这是要紧的时候,他们一手抓紧杠绳,一手扣住肩上的杠,有的杠人还用肩膀掂了一下压在肩头的杠子,大概在试一下肩上分量好准备抬棺下台阶,此时可以看到他们脖子和胳膊上的青筋上都被这抬棺的木杠压得暴起,杠人们无人言语。
俗话说,动木如动虎。这是一口十三圆的柏木大棺,要从几节高台阶上平稳地下来决非易事。
只见那位打响尺者两眼平视,轻打了一下响尺。杠人们一听到这响尺声,他们膀上齐用力,脚下同迈步,抬着这口黑漆大棺下台阶。这时杠人们脚下的步伐完全跟随着响尺的节拍,响尺一声,杠人迈一步,就这样在响尺的指引下,这口黑漆大棺材就被八个杠人缓慢地从台阶上抬了下来。棺木被抬到平地上后,刚才外面扎大杠的人马上上前相助,不一会儿的工夫,棺材就被头朝东脚朝西摆放在扎好的大杠上了,还有人把棺木的照盖抬来放上。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九
图钦家打幡儿的、抱罐的和他家的众亲人陆续从门楼里走了出来。图钦家的亲朋好友们、抬着彩亭、抬魂轿的、几个扛着没达开红伞的人和一个扛白伞的人也都先后从院里走了出来; 后面还跟了一帮拿着家伙什鼓乐班的人,图钦家大门口外马上就变得拥挤不堪,人挨人动弹不得。可这时走在最后面的和尚老道,还跟在鼓乐班的人后头往外走,他们一下子就都被堵在门道里。
“往东边去啦!往东边去啦!”一个沙哑的声音指挥那些抬东西的人。一听那声就知道是梁丘福禄,他的个子比别人高有一头,正挤在人群中伸着瘪脑壳招呼门口这挤成一疙瘩的人群。
那几个扛伞的、抬彩亭的和魂轿的人听了招呼就朝大影壁前那块空地走去,鼓乐班的人也跟了过去。可是这些和尚老道们似乎不听梁丘福禄的指挥,认为他们应该不离棺材左右,这时他们各自的头一时也不知在哪。老道们见棺木南面有点地方,这一拨人就挤了过去站下。和尚们一看没地方了,下了台阶只得挤在棺木后面等候。可想而知胡同本来就不宽敞,一口大棺材摆在胡同中央,胡同里都是围观的人。图钦家穿袍戴孝先出来的人在棺木前面跪了一片,后出来的没有了地方,只好暂时就站在棺木北面的一侧,大门口外人挨人,人挤人场面极为混乱。梁丘福禄的嗓子已经喊哑了,说不出声来了,他急得满头是汗,伸着脑袋也看不见和尚和老道的头,他连忙挤上台阶想进院找他们的头,一抬头,正好看见老疙瘩的五叔那个大和尚和一个年长的老道迈步从大门里出来。梁丘福禄此时见到他们,就像见到了救星似的,但是由于他嗓子哑了,说不出什么声音来,就连比划带说想让他们带开自己的队伍。
这两个人先是一愣,后来往外一看,门口围这么多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这大和尚低头一看下面的人群,他眼睛突然一亮,站在台阶上没有动。这大和尚却双手和起掌来,说道:“阿弥陀佛!”
那位道长看了一眼后,也停下脚步,单手擎掌低声念道了一句什么。
梁丘福禄看到他们那无动于衷的样子,听到他们两人各说的这么一句话,也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急得他两只小眼直翻腾。可当他朝台阶下乱轰轰的人群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时黑漆大棺连同棺木南面站立着的黑衣黑帽老道、及灰衣和尚们,同那些跪在棺木前和站在北面一侧穿着白色孝袍图钦的家人,形成黑白两个不同的群体。猛然一看,这黑白两个群体相合在一起,就好像形成了一幅黑白分明的太极图,梁丘福禄心中也不自感叹。
这一僧一道相互对望了一眼,就迈步下了台阶,他们很快就把自己的人领到影壁前面去了。
梁丘福禄才出了一口气。他下了台阶,招呼了两个帮忙的人,把那些占了棺木前跪拜地方围观的人劝走。图钦家送殡的人这才全部得以在棺木前跪下。梁丘福禄一看杠人们也全来到了大杠上,他又对杠头交代了几句,然后就朝大影壁前那些拿锣的和吹喇叭的人挤了过去。
这时胡同里乱糟糟的声音也安静下来,刚才那个引领棺木出院打响尺的人,来到棺木的南侧站好。一个杠房上的人递过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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