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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迹也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看见。他诧异地道:“岛主……你看见了什么?”
蓬莱岛主若有所思,却道:“哦,没什么!”望着身下拍岸惊涛,喃喃道:“快起风了……起风了……”白无迹不解地望着她。这海上本来随时都有风,怎会“快起风了”?此话何意?蓬莱岛主已重新吹起竹笛。笛声清悠,曲调激越。白无迹此时听来却觉得曲声中似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之意。
天色微明,海天之际捧出一轮红日。
花溅泪正在房中临窗抚琴,白无迹走了进来,笑道:“师妹,岛主叫我给你送了件孤裘来,你看漂不漂亮?”是一领银色狐裘,柔滑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银光,格外美丽。花溅泪抚摸那银缎子般光滑柔软的狐毛,含笑道:“好是好,只是我并不冷,要它干什么?”
“是啊,我也说你用不着,可是岛主说蓬莱岛虽温暖如春,中原却很冷,已是滴水成冰,你会用得着的。”
花溅泪一怔:“她怎知我要走了?她莫非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白无迹变色道:“你真要走?”花溅泪不答,站起身来笑道:“师兄,我还有事要找岛主她老人家谈,你且自便。”
她来到蓬莱岛主的居室,蓬莱岛主已沏好香茗,正在等着她了。见她到来,微微一笑,道:“我已等你多时了!你的秘密埋藏了那么久,现在可以悄悄告诉我么?我倒真的很想知道,你有何计可解决你师兄的期限之事。”
花溅泪沉默半晌,道:“也罢,除了你,我也再无第二个可以商量之人。我的打算是——”两人在房中小声交谈,直谈了一个时辰。末了,蓬莱岛主道:“唉,也只能如此了。你且放心照你想的去做,我自会替你安排!”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余辉照野。白无迹想起蓬莱岛主的话,心中已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师妹她收下了狐裘,难道她真要走?萧师弟就这两日便可赴岛,她为何偏要在此时离开?难道她还要避开萧师弟?”他左思右想弄不明白,决心直接去问她。但见花溅泪屋中收拾得干净整洁,有条有理,人却已不见了。他连忙向后山跑去,仍是不见。不由急了,转身又往前山跑去。蓦地,他脚步一缓。
前山山腰上正立着花溅泪。她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宛如一尊玉石雕像,呆呆地望着山脚下,眼中已泛起点点泪光。风是如此之大,她溢出眼角的泪滴还未流下面颊便已被吹干。他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目光往山下望去。只见那一大片无边无际的花海中,远远驶来一匹大白马。那马儿跑得好快,本来还只是一个小白点,转眼便已近了,近了,已可看清马上之人那飞舞的白衫!
花儿大如盘,花高过马头。骑马在这花海中驰骋,是多么惬意,舒心之事!骏马在花海中沉浮,时隐时现,更显得无比矫健。白无迹脸色一变,冲口而出:“啊,是他……他来得好快啊!”一看花溅泪,她整个人都似已痴了。
白马驶到山脚,马上之人一勒缰绳。白马发出一声长嘶,前蹄高扬停了下来。
马上之人飞身跃下,向山上奔来,他的心情实在激动:这几个月来牵肠挂肚、朝思暮想、魂牵梦引的人儿就在眼前了!他的人已因兴奋而疯狂,极速向山上掠来。他奔到半山腰,看见了白无迹,大声道:“白兄,语儿呢?她在哪里?”
白无迹没有说话。他的目中也已有泪,呆呆地望着山下。萧雨飞心中惊疑,不由自主顺着他的目光向山下寻去。只见那匹大白马又是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向来路奔去。马上之人,白衣如雪,迎风乱舞!那马儿跑得好快,本来还可看清那飞舞的白裳,转眼便只剩了一个小白点。白马在花丛中时隐时现,宛如一叶小舟在大海上浮沉。
萧雨飞狂呼道:“语儿……”身形猛地纵起,不顾一切地向山下扑去!一腔激情已全部化作了焦急与惊疑。他全力追了上去,但,却已晚了!赶到海岸边,白马就在沙滩上,而马上之人已不见。远处,一叶孤舟在茫茫大海上飘荡着,已划出很远很远,依稀可见那如血夕阳斜照下的白色人影……
他呆住,痴痴地望着。小舟已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
海风阵阵吹过,吹散了他的头发,浪花卷来,浸没膝盖。一腔热血都似已凝固,数月来的刻骨相思已在刹那间将心撕裂,撕得粉碎,碎成千片万片,而每一片上却仍只刻着那一个人的名字……
他黯然低语道:“语儿,语儿,你这是为何?你与我都来日无多,为何还不能在一起共享这最后的快乐?”冷而迅急的海风,已将他满眶尚未溢出的泪吹干。
他缓缓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