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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罢。”
凤世朝二十出头的年纪,年轻虽轻,但是性子沉稳,颇得乃父之风。进来意外的见到了堂妹,也只是目光一讶,“二妹妹。”
“大哥。”凤鸾起来见礼。
凤渊有事跟儿子细说,便道:“阿鸾你先回去。”
凤鸾还想问问母亲的事儿,可是当着堂兄,怎么问的出口?虽然不甘心,但也只好带着埋怨告辞而去。
“父亲,这可怎么办才好?”凤世朝上前关了门,回来说道:“现在圣旨已下,英亲王终究还是不听劝解啊。”他这么说着,又有一点小小迟疑,“但是阿鸾的梦,真的可信么?儿子听着总觉得过于玄乎。”
“阿鸾的梦只是提了个醒儿。”凤渊冷声道:“我相信的,不只是她,更是这些日子对皇上的观察!”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墩在桌上,“据咱们的人回报,皇上已经在暗中清查一些旧事,好几桩都能和英亲王扯上关系,等到翻出来,够他喝大一壶的。”
“当真?!”凤世朝一脸惊骇,“那……,父亲可对英亲王说了?”
凤渊冷笑道:“他的性子,哪里是怕过人的?说皇上查他,只要把相关证据都毁了就行。却不明白,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罪名是可以编织的,有时候甚至根本就不需要罪名。”
“这么说来,皇上这次是下定狠心的了。”
“没错。”凤渊目光沉的好似要下雨,乌云密布,徐徐道:“本来当初英亲王未能登基大统,就多有怨言,经常说一些不合适的话语。当年皇上刚刚登基,又受制嫡母范太后不便动手,现今范太后已死,皇上手上的权力越来越大,哪里还甘心一辈子谦让于人?只怕不让英亲王低头,皇上这个帝王就做得不痛快,到最后……,就只好拧掉那颗不听话的脑袋了。”
“这……”凤世朝摸了摸额角冷汗,有点虚脱屋里,缓缓坐下,“咱们和英亲王、襄亲王、郦邑长公主是亲戚,平时又走得近,回头不定牵连出什么来啊。”
“所以……”凤渊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咱们家得避一避风头。”抬头看着年轻有为的儿子,“世朝,凤家这一次估计得沉寂许多年,你心里要有准备,甚至……,要等到下一任皇帝去了。”
凤世朝起身道:“儿子谨领父亲训诫。”
下一瞬,他又惊诧问道:“下一任?父亲连这个都知道了?”
“这个么……”凤渊掠着美须笑了笑,“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但阿鸾的梦,倒是有些预见,我暂且没有拿定主意信不信。”他眸光转瞬深邃起来,“如果咱们真的掌握了未来十年朝堂走向,知道下一任潜龙,那么……,等个十年又何妨?不过这事,我还得仔细琢磨琢磨。”
凤世朝沉默不言语了,事关重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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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忧心忡忡,凤渊和凤世朝父子紧锣密鼓筹划。但是对于其他凤家人来说,天还是蓝的,水还是绿的,空气还是和平常一样清新。甚至还对英亲王的出征颇为期待,想着等他打了胜仗,凯旋归来,凤家跟着沾沾光辉荣耀。
比如凤太夫人,这些天就一副喜气盈腮的样子。
除了跟着英亲王与荣戚焉以外,还因她办成了一件大事,不是别的,正是凤贞娘的婚事。她带了几分得意,吩咐道:“快去叫龚姨娘过来。”
龚姨娘最近被吓破了胆子,因为经常半宿都睡不着觉,只几天功夫,人便消瘦了一圈儿,脸色也黄黄儿的。加上穿得素净,葛兰衣裳,墨绿的裙儿,更显得她仿佛老了十岁,好似哪家新寡的孀妇。
凤太夫人一瞧着就不欢喜,“做什么这般素净?瞧着跟黑乌鸦似的。”言毕觉得不吉利,呸了两口,然后道:“人都说贤妻美妾,你是妾,自然是要好生打扮打扮,哄得老爷欢喜的,弄成这样,那个男人会喜欢?你要是不乐意伺候老爷,我就再拨两个年轻丫头过去。”
她随口一说,只是训斥龚姨娘的口角。
却把一屋子的丫头吓白了脸。
开玩笑!就二老爷那个病恹恹的样子,还能不能生养,都是两说,谁愿意去虚度青春啊?况且生了一双儿女的龚姨娘,在二夫人手底下,都给弄得没了魂儿,年轻无子的通房不更是找死了。
丫头们都低了头,生怕太夫人一时兴起,就指了自己,让去给二老爷做通房。
好在太夫人今儿心情好,没太上火,训斥完了龚姨娘,又得意起来,“我给贞娘找了一门极好的婚事。”
龚姨娘顿时打起精神,忙问:“是哪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