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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笙儿呢,笙儿还没嫁人,他什么也没做过,也没了么?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等我坐在土埂上回过神,商队早已经离开没了影踪,我无力地站起,天空一片灰色,阴翳的黄昏,仿佛就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灰暗的存在。
呆楞了半响,想起来天快黑了,摸一摸包袱,还有干粮和水。天黑以前赶不到宿头了,要赶快找个地方休息,也许会下雨,更何况,现在四野无人,太可怕了。
因为过往船只都不在此处停留,沿河边这一带根本没有人家,一片荒芜和寂静。我大致判断了下方向,慌不择路地朝东边赶,沿途四面张望,希望在天黑前找到栖身之所。虽然这里是女人为尊的世界,但是我却是个胆小怕黑的异数,叫我歇在露天地里,会吓出毛病的。想想这荒野里,万一有狼虫虎豹个把鬼……
商队的各位同仁们,我十分十分地想念你们……
走了许久,当天已经黑透,刮起风来,四面只能隐约看见树影的时候,终于看见一间破烂的房屋。我感激涕零地欢呼一声拜谢上天,直奔进去。
里头黑咕隆咚,我胆战心惊地点亮火折,被突然出现的巨大影子吓出了一头冷汗,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尊神像,这里是河神娘娘庙。我点亮案上的香烛,对着河神娘娘道了声得罪,喘口气擦把汗,转过身,心头咯噔一下,忍不住尖叫。
墙边的地上还躺了个人,是个男人,身上有血迹,不知道是死是活,也许已经死了。我头皮发麻地站在原地,不能动弹。以前看小说电视的时候,人家荒野里找宿头,都是气定神闲谈笑风生,说不准还能遇上什么大侠或是遇上美人之类的艳遇版本,那时节我曾十分心向往之,如今事到临头才知道,根本就是惊悚鬼故事。
不知道站了多久,外面哗啦啦下起雨来,风刮进庙来冷飕飕,我努力眨眨眼睛,将木掉的脑袋活转过来,思考要不要把那具尸体拖出去。毕竟要我和一具尸体呆一夜不可能,不过要我去碰那尸体更不可能!
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我也恐惧到了顶点,那尸体却忽然动了……我哆嗦几下嘴唇,很想大哭:“诈尸了!!!!”
可是我不能,也喊不出声音,那尸体努力想爬起来,肩上的头发跟着滑动,我忽然起了很奇异的念头。
也许,这是个活人……这念头起了以后,我的手脚立刻能动了,在这么阴森恐怖四下无人的荒地里碰到一个活人,就算是个受伤的活人,也能驱赶我的恐惧。
我蜻蜓点水地碰了碰他,果然身子是暖的,我激动地扶起他,凌乱的乌发下,琼鼻花颜,雪玉肌肤,嘴角挂着殷红的血丝。
灯下,他半睁着妖娆的双眼努力想看清我。
春光乍泻
我拿巾帕小心拭干净他嘴角的血,拧开水袋喂给他,他抗拒了下,顺从地咽了。
我的心情陡然好起来;只要他还能喝水,就能活下来。赶忙去关上庙门挡风,庙里没什么物件;就拿包袱给他枕着。
秦江月浑身是伤,胸前的血染红了一片衣襟;脸白得没有血色;只奋力地睁着警惕的眸子看我;他当然不认得现在的我。
我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秦江月狠狠瞪了我一眼;似是警告我不要靠近他;眉眼间却仍是撩人的紧;只没有力气说话;怕是很久没有进食了。
他身上的伤,好象没有处理过。我胆怯地看看秦小公鸡,斗争良久,终于拿壶里的水慢慢浸湿他胸前和血粘在一块的衣襟,他疼得微微皱起眉,目光凌厉地盯住我。
手一抖,还是撕开了他的衣襟,我知道一个女人撕了人家未出阁男子的衣服意味着啥,可是他的伤不能不清理……
秦江月抖着唇却说不出话来,眼神凄厉得像刀子,如果他能动弹,我已经被戳成马蜂窝了。尽管拿眼刀子捅吧,本小姐皮厚耐看,反正现在你是案板上的肉,只有任我摆布的份儿。关于秦大美人,本小姐还是十分愿意负责到底的。嘿嘿,被这么丑的乡下农妇占了便宜;秦江月一定气得七窍生烟;正好报了那时打我耳光的仇。
最大的那个伤口很深,在腰腹间,已经严重化脓,血肉模糊一片,我心寒地把巾帕湿了水给他清洗,秦江月觉察我的意图并不是要辱他,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下来。
因为我身上的伤还没好,临走时大宝塞了很多伤药给我,如今果真有了用场。我把包袱里几件干净衣服拿出来,寻了一件布料柔软的,撕碎了给他包扎伤口。他身上这么多伤处 ,很可能是被人围攻时所致,全身衣服都被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