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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日,她找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
碧落宫的后面是茂密的凤尾罗和迦南树,树木深处罕有人至。然而那一天她走进那个没有路的角落,却赫然发现那里居然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池塘。池塘边上有一个小小的沉香木亭子,已经破败不堪,悬挂的匾额上题着“停云”两字。
她怔怔地看着这个掩藏在密林深处的破败亭子,一时间有些惊喜。
这,就是昔年白螺天女来过的地方吧?
这个密林深处的池塘上,开满了奇异的各色莲花,有白色的,金色的,甚至有冰蓝色的。每当金乌从西方消逝,那些五色莲花便在夜里静静开放,光芒四射,四溢的幽香如同远处高楼上缥缈的歌声。然而,它们生命比昙花还短促,在清晨第一缕日光射到的时候,便会凋零枯萎,化为水面上的波光。
它们的名字是夜咏莲。
三百年前,在没有离开碧落宫之前,她一定经常来到这个幽静的密林深处,在这个沉香亭里静静地欣赏着这周围的一切吧?
在发现了这一处池塘后,女夷经常在入夜后来到这里。而每一次,莲花盛开的时候,她都会看到那个黑衣的男神。
应该是个属于黑夜的神,他总是在夜晚出现,怀里抱着一柄漆黑的长剑,就这样靠在桫椤双树下,静静凝望着那些莲花的开谢,一坐便是一整夜。空空的碧落宫里寂静无人,只有花木独自纷纷开且落,伴随着这个黑夜里的沉默神祗。女夷站在深深的花影深处,远远地眺望着他,没有去打扰这个不知来自何方的神。
她想,这个人,必然和曾经的碧落宫主人有着某种深远的联系。否则为什么在她离开后几百年里,他还是一夜一夜地回到这个地方?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就是湛泸——如今天界里唯一喝过白螺天女百花酿的人。他怀中那把黑色的长剑名叫湛泸,为剑圣欧冶子所铸,千年以来,因为凝聚了天地日月的精华,逐渐修炼成形,以上古神兵的身份名列仙班众神之中。
原来,他竟是一个钢铁幻化的剑之神。
难怪他的眼神如此锋锐沉静,如同一把饮血不留痕的剑。女夷远远的望着莲池边的那个男子,不由地想:那个白螺天女,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和前任的雨师玄冥,以及这把冰冷的剑之间,又有过怎样的往昔?
那些疑问堆积在她心里,渐渐令她产生了无法解脱的执念。
有时候,她甚至会梦见她。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衣,行走在无边无际的花海里,美丽空灵,仿佛是雾气凝结成的精灵。她身材单薄,有着漆黑及膝的长发和苍白清瘦的瓜子脸——深不见底的黑瞳下,左眼角边有着一粒朱红的美人痣,宛如颤颤的泪滴。
女夷站在梦境的边缘,默不作声地凝视着自己的前任。
奇怪的是,那个渐行渐远的白衣少女仿佛也觉察到了时空另一端的凝视,忽然在花海里站定了身,也静静地回首凝望着她。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她竟然看到那个白衣少女的眼角、流下了一滴血红色的泪水!
“啊!”她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一滴血仿佛引燃了铺天盖地的红莲之火,只是一瞬间便席卷了花海。
那一瞬间,梦里的景象变得无比惨酷也无比美丽——火焰散开的时候,晨雾消逝了,花海凋零了,她看到那个白衣女子出现在一座高台上,四周都是烈火,头顶交错着闪电惊雷。无数天兵天将执剑而立,面色肃杀。
女夷认出来了:那,正是处罚天界神人用的诛仙台!
那个女子被置于火上,有一条巨大的金色锁链穿透了她单薄的身体,把她和另一个青衣男子背向被捆绑在刑柱上。那是天罚到来之前的可怖景象:九天之上乌云密布,雷神手持巨锤,电母舞动光镜,千万道白光腾起,雷霆织成了网罗!
“白螺天女,你认罪么?”
有声音从苍穹之间传来,电光里映照出天帝和西王母的脸,威严而震慑,响彻天宇。然而,那个火里的白衣女子直视着苍穹,决然摇了摇头,淡淡:“不,我无罪。”
闪电映照着她漆黑的瞳子,并无丝毫惊恐、也无丝毫哀怜。她身侧的那位青衣男子也只是微微的笑着,同样抬头仰视着苍穹,平静而从容——他的衣袂在火里翻飞,奇怪的是,那红莲烈火居然不能将那青色的衣袂燃烧分毫。
那是水之力量,在守护着雨师玄冥。
“既然尔等冥顽不灵,公然违背玉旨对抗天庭——那么,雷部,行刑!
“拆其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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