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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阿Q精神营救了我。我终于压住了胸口呕吐的欲望。望着天上的繁星,我哼起了《铃儿响叮当》。有雪,有车,有童年,单纯的快乐。慢慢地,我舒服多了。
“叮铃铃。”我的手机响了。要命,千万别是我妈打来的,因为如果是她打来的,我不能不接,可是这一接得花多少钱啊。心惊胆战地打开机子,只见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乱跳,是谁呢?不过不是长途,听听无妨吧。
“喂,我是悠悠。你哪位?”
电话的那一边没有讲话,我只听到了呼吸声。干什么?漱我的钱,太可恶了:“你不说话我挂了。”
“我是金正熙。我想见你。”电话那边响起了正熙闷闷的声音。我正没好气,大叫:“你以为你是谁,你要我去,我就去?”
“我在二环路地铁站。我想见你。”
“你听不懂中国话吗?我没空。”上二环,坐车那得花多少钱?
“你不来,不来。那算了。”他声音怪怪的。一刹那,他那闷闷的声音触动了我心中最细的一根弦,害得我一阵鼻酸,我心软了:“你等我,可能要一段时间,因为我这里不方便,只能走着去。”为他花公车钱,我才不要。
他没有应声,把电话关了。连叹了三声,我站起身,开始漫长的跋涉。一边走着,只觉得他闷闷的声音占满了我所有的思想。咬牙切齿地骂了他一顿,我还是奔向了公车站。
这是个飘雪的夜晚,我匆匆穿过雪花的缝隙在偌大的地铁站一边骂金正熙一边找他,终于在一张长椅上看到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见他就有气,从后面走上去用力推了他一把:“喂,你死了没有。”可是没想到他竟不堪一击,从椅子上滑了下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他大头朝下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丝不安冲上了我的头顶,“喂,金正熙,你怎么了?”走过去拉他,不想没拉动他,自己反而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然后,摊坐在地的金正熙竟一把抱住了我的头,将他的头深深地埋在了我的头发里。
有那么十多秒,我傻了。他在抱我吗?
没错的,我感到一种强烈的男性气息从他的身上逼了过来,我像被一波一波暖暖的海浪拥抱着。心里正不由自主地陶陶然享受着,突然,我听到了他隐在我颈上的低低的啜泣。他在哭吗?
金正熙是很大男人的啊,这可不像他。他被人打破胆也不会哭啊,不对,我是不是认错了人,这人称机占我便宜?用力扯开他的头,定睛看看,眼前的男人一脸的泪痕,可是没错,他就是金正熙。他被我看得非常狼狈,扯开我的手,扭动身子靠在长椅上,背着脸不看我。
他为什么不起来,就这样子难看地坐在那里?
“金正熙,你怎么了?”
他一动不动,也不回答我。许久,他说:“你走吧。”
“回答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猛地扭头,对我大吼:“我让你走。”什么什么?让我来也是他,让我走也是他,他以为他是谁啊。我瞪圆眼睛,一下子站了起来,也对他大吼:“喂,你有毛病吗?是你让我来的?你知道我打车花了多少钱。”
他身子一震,好像是在笑。可是他的脸依然背着我。缓缓地,他的声音响起:“那场车祸让我的左腿断了,我永远都无法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走路了。我是个残废了。”
什么?听了他的话我惊得两耳轰鸣。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走路,这样子太残忍了吧。想起他神采飞扬地在大学路上大战群雄,想起他高高的个子探身帮我取下书架上的参考书,想起女寝楼下,他双手袖在口袋中,看着我探出窗子的头,酷酷地一笑,那一刻好像连天上的星星都集体为他发光,这一切都不再了吗?不能正常地走路,开什么玩笑?我忽然想起《简爱》中罗切斯特瞎眼之后简的内心独白:那负伤的鹰无奈地乞求黄莺的赐食。
正熙也要这样吗?那还不如死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头陡然一紧,真是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挥去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泪,我走过去,扶他坐回椅子上,轻轻按动他的左腿,我含笑说:“又没被截,你看,好好地在这儿,不是吗?我送你回医院,你听医生的话,认真做物理治疗,一定会好的。”
“没用的,我废了。这是医生下的结论。”他仰脸望天,神态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废然待死。呸呸,怎么又会想到死。
“这儿冷,对你的伤腿不好。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