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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侧,他的书童观砚正紧张地替他看着他的书箱子和两个大小包裹,大的是他的,小的是观砚的。
昨夜凌晨时分这家客栈三楼走水,胡不为十分警醒,第一时间就将所有重要的东西拿完了出来,是以他除了一夜没睡之外,并没有别的损失。
相反,是因为客栈走水,让三楼好几个房间的客人没了住处,掌柜的会做人,直接五倍退了他们的所有房钱。客人们虽然不爽快,但面对此情此景,也没了话说,只能另找住处。
起火的房间里,住着一个来京城做生意的行商。据说,是他怕冷叫了两个炭盆,不知怎么的要将炭盆放在床脚边上,然后又因为太热睡着之后踢掉了被子落了炭盆里烧着了,从帷幔烧到床和房梁……
那行商也是命大,一头头发几乎都被烧没了,据说跑出来的时候浑身着火像是个火人一般,被及时泼了几桶水救下来之后竟然只是被烫出了几个火泡没怎么受伤!
只是,肯定要赔给客栈很大一笔钱就是了。
胡不为此时手中荷包里放着的,就是沉甸甸的二十两银子。掌柜的赔给他的,估计就是从那行商哪里索要来的。
胡不为当然不会同情那行商。
他临考之前遭灾,又要另找地方住,难免觉得格外晦气。
但此时,他也没有太过慌乱。
所有的东西都在,差的就是一个住处。
而住处……就算最后真的找不到地方住,他还可以去徐氏分会,相信那些主事是能够给自己腾出一个清净地方的。只是,他心头有些不愿意就此求徐家人,好像自己走投无路似的。
这种感觉,让他难堪难受。
只是,离入场不过就三日的时间了,临时他又到哪里去找地方住呢?
“胡兄!”
随着一声惊喜,一个长相斯文感觉有些单薄的青年人从外面走进来,走到胡不为桌前,道:“我听说你这个客栈走水了?胡兄没事就好!”
来的是青年姓任,名意达。同为苏州府出身的年轻举子,胡不为与他二人之间相处颇为熟稔,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相遇之后,更是格外亲近一些。
“多谢任兄挂念。”胡不为起身相迎,笑着道:“这里客栈昨夜的确有了些小意外,没有人伤亡。只是,我暂时失了住处,就要流落街头呢。”
他言语轻松,反而因此毫无狼狈之感了。
任意达有些惊讶,似乎颇为胡不为担心。
他想了想,诚恳地道:“胡兄不如到我哪里去住?你知道,我来的早,定到了一个小院子。若是胡兄不嫌弃,我就让人给胡兄腾出一间房来。”
任家是江南富户,家中有茶田数百倾,几代积蓄,十分富裕。因为只种茶,不做别的生意,所以不如姑苏徐氏那么打眼罢了。
胡不为想了想,长身作揖,向任意达道谢,道:“如此,我就不客气,多谢任兄收留了。”
“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出门靠朋友,都是苏州府出来的,你我之间客气什么。”任意达高兴地道。
事不宜迟。
既然说定了,两人当即就要走。胡不为招来掌柜的结算茶钱,掌柜的也没有收,听说胡不为找到新住处了,好一番赔礼,又对着任意达,说了好些个好话,才将二人送出了门。
胡不为便住进了任意达包下的小院子,住进了顾家客栈。
小院子里清净,两个人住在一起又能讨论时文,一时间格外舒心。
眨眼,便过去了两日。
次日清晨,就是春闱进场之时。
临睡之前,两个人核对了各自的考篮,才缓缓入睡。次日天才蒙蒙亮,他们便起身洗漱,临出门前,再次核对了考篮,确认无误,这才出了客栈,朝着贡院而去。
“胡兄的书童,年纪也太小了些。”任意达道:“连考篮都要胡兄自己拿着。”
胡不为摇头,握紧了手中的考篮,脸色闪过一丝阴沉,道:“不怕任兄笑话,三年前,我头一回下场科举,就是忽略了考篮没有看紧,不知被什么投入了一根空心夹带的笔……被差役搜出之时,我那是又惊又怒,努力争辩,却忘记了事实俱在,遂被差役百般嘲讽,实在是羞愧难言!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我整整迟了两年,才终于能够踏入县学考场!”
“教训不敢或忘,让任兄笑话了。”胡不为深吸一口,缓缓说道。
任意达面上露出震惊之色,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将他自己的考篮也从仆人手中接过来自己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