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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自掘坟墓。可是,我既然为她而来就不能否定自己,况且生命的过程短暂得令人无法真正明白正确或错误。
对任何新的环境的适应过程中都会产生一种心理上的暂时失衡,浪漫的恋情在这种心态下,也失去了当初的鲜艳色彩。一个星期也难得和梅子欢聚一次,我起初感到日子很难熬,尽管时常埋头于创作,但是这种创作很大程度上是盲无目的,因此,我感到无所事事,空虚乏味。设想中的生活被冷酷的现实驳得体无完肤,我不得不放弃初衷(爱情除外)而设法使自己适应枯躁的生活。我从闭门造车中渐渐意识到生活的危机,到北京一个月后,走出居室到外面找工作。
开始我想以文谋生,然而这样做的成功率大小了。没办法只好倒卖一些廉价的工艺品,我用剩下的钱做学费(仅留三百块钱应急用)学会了一门工艺品制作技术,就在我的居室里白天加工成品,到了黄昏时分,便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驮些工艺品,赶到国华商场附近练地摊,那段日子我尝到了生活的真正艰辛。风里雨里,白天黑夜,真实的生活与我想象中的爱情和文学大相径庭。苦恼和无际的彷惶,使我渐渐远离了诗歌和艺术,不过想到梅子,身上的酸辛苦涩就不算什么了。
这段日子的坎坷经历没有动摇我和梅子的感情(当时我这样认定)。尽管那些缠绵的黄昏和黑夜为数不多,却是我们共同在欢聚中度过的。此刻,假如没有梅子在我身旁,我难以想象该如何打发那些无聊疲顿的日子。我们的感情急剧发展,向着更深层延伸。
有一天晚上,梅子的举止反常得令我不安。她告诉我在天津上学时的一位美国同学来北京打电话找她,号码是另外的朋友告诉老外的,她让我陪着她给老外回个电话。于是我们来到一家小旅店的门卫处,借用他们的电话,当时已经很晚了,附近没有公用电话。门卫不情愿地坐在一旁的床上看着梅子打电话。梅子从提包里找出电话号码簿,按照上面的号码拨通了电话。我就守在梅子的身旁。耳机里声音很响,因此我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说话声。他说,他一直在找她,并且十分想念梅子,并问梅子现在的准确地点,他马上开车接她。他急切要见梅子的心情,使我极其敏感,那语气不亚于久别重逢的热恋中的情人。梅子婉言谢绝了他。假如没有我在场,梅子又会怎样做呢?我猜测梅子和他之间有种不寻常的关系。后来梅子曾告诉我,有一次他当着许多同学的面,指着她说,她是他的中国妻子。或许是句玩笑话,当时,梅子气愤地给了他一个耳光,警告他要懂得如何尊重别人。或许她这样做,是有意标榜自己是个生活严谨的人,或许想以此暗示她是个很重感情的女人,对铜臭味也很淡漠,否则她也不会与我相好。我们回到居处,梅子却神情异样他说,她想结婚,想有个稳定的家。她问我如何处理和妻子的关系,她不愿意这样继续下去。然而,我尽管很爱梅子却没有想要跟她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我觉得还有许多条件不成熟。再说我已经烦腻了家庭方式的存在,何况无形中还有一股力量阻碍着我做出最终的决断。
可是,我必须做出选择。我要么选择梅子和妻子中间的一位,要么都放弃。而目前我离不开梅子,却又不愿草率地和妻子离异。女儿使我的心隐隐作痛。一颗纯洁无暇的童心,即使是凶残的恶人也不会轻易去伤害她,何况我是她的亲生父亲。我希望梅子给我一段时间,梅子却又改变了刚才的观念,她说她决不会强求我非要抛开妻女,只要我们能这样相处下去,她不在乎什么名分。她越是这样说,我的心情也越沉重。
不过,我还是写信给妻子,阐述了自己的选择。
不久,我收到了妻子的一封来信。当时,我还真为那封信所打动。
她是个可爱的妻子,她希望我一切都好,她自己的委屈只在我面前讲述,她任劳任怨地担负家务。她岂能不愿家庭和睦?!
1986年10月24日这的确是我亲笔所写。时过境迁,也许因当时的热恋,这些言论有着明显的倾向性。妻子把这篇日记附在信前一起寄来。
上面几行字是你亲手所写,我看了无数遍,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美好的回忆,那就是以前的我,希望你看后能够唤起一份好感。我相信你不会忘记我们以前的那段美好经历,希望你看后寄回来,让我好好地保存。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你性格内向,有痛苦总是埋在心里。我太粗心了,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有时嘴狠骂你,其实心里根本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谁家两口子没有磨嘴的时候,但是我却忽视了你的苦恼和绝望。是的,过去我们争执时,我总是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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