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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喊道长哥哥,又不能喊山羊胡子,”她嘟著樱唇,持著手上黑子好玩地拨弄起他额前几络遮住了眉眼之际不听话的长发,问话的嗓音有些委屈,“那你又没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
“薛渐深!”他没好气,拨开了那老爱逗著他的纤白小手。
“长剑的剑?弓箭的箭?健康的健?鉴赏的鉴?间接的间……”
他打断她的连珠炮,“渐行渐远的渐,深浅不一的深。”
“薛、渐、深?”
她将他的名字含在嘴里一字字吐得分明,那认真的语调和软软的嗓音勾起了他身上一股无名的悸动。
“你爹娘在帮你取这名字时是不是已然猜出了你将来会住在地底?会盖座地下宫殿?会渐渐地、慢慢地往地底深处钻下去?”
“巧合罢了,公主。”见她已无心于弈局,他索性收了棋局,这丫头快醉糊涂了,再玩下去也只会输,而输了,她就要赖皮,就想整人。
“时候不早,你可以休息了。”薛渐深冷著嗓音,伸手想拿过那还被她捏在手心的黑子。
她跳起身将手背到身后,仰著螓首嘟高菱唇不肯就范。
“干么不玩?我还没输呢!”
“我认输了,可以吗?”
“不可以!棋局只有真输和真赢,什么叫‘认’输?那个认字就是个侮辱!”
“成,我收回我的侮辱。”他叹口气抬眼睇她,“对不起,公主,我输了!”
“你输了?所以,我赢了!”
她偏头想了想,用手上小黑子刮了刮粉嫩的小脸,片刻后,菱唇却嘟得更高了。
“可为何我一点赢了的兴奋感都没有,这种胜利像是捡回来的,一点都不好玩。”
他不出声盯著她,那眼神说著,那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知道了,”她蹦起身,“知道为什么我会赢得不开心了,你口口声声喊我公主,所以不敢赢我,我的胜利是来自于公主的头衔罢了,所以,渐深哥哥,”那声‘渐深哥哥’她竟喊得毫不忸怩,毫无生怯,继之她甜笑著抵近了他。“你也喊我名字吧!”
“名字?”他皱皱眉头,“齐姮姮?”
“不!”她纠正他,“叫姮姮。”
睇著她却没有声音。
“喊呀!”她在他眼前微喷著艳红的樱唇,那模样不脱孩儿味的稚气却也开始泛出少女诱人的妩媚及神韵了。薛渐深镇日与丹药毒物为伍,自然的法则他清楚,通常那类最含有剧毒的植物果实或昆虫也往往最为美丽。
这会儿在他眼前亮著甜笑的少女,也该是含有剧毒的吧,否则,她不会这么美丽,不会这么诱人,不会这么令人缓缓沉溺。他的理智不断提醒他想想齐昶的不幸遭遇,这丫头是只蜘蛛,会吐丝结网,会捕捉猎物,太过贴近便会被强吞入肚,永远不得翻身的。直呼名字表面上看来只是小事,可事实上,他知道,那是对于彼此关系更推进一步的起端。
如果他想远离她,如果他不想当蜘蛛的晚餐,那么,他就该坚持只喊她公主,就该坚守著与她保持著距离,这丫头有捕捉猎物的习性,在这之前,她的兴头还都只放在摆设牢笼捕捉野兽身上,可这会儿,她似乎已然在他身上发现了种更有趣的游戏。
“传说有种女妖专靠吸男人精血过活,”他睇著她,嘴里却漫不经心说起了不相干的事儿,“这种女妖会躲在茂密的林子里等待落了单的男子经过。”
“然后呢?”她最爱听这类神鬼怪谭的传奇了,笑嘻嘻地她帮他接了下去。
“她是不是由后一头扑上咬断他的咽喉、打断他的四肢、啃烂他的骨头、捏爆他的脑浆,最后,再来吸他的精血?”
齐姮姮说得兴高采烈,薛渐深却不得不被她形容的血腥画面给弄拧了眉心。
“不!”他摇摇头。“女妖很聪明,不会去做这种既耗力又会弄脏了美丽衣裳的蠢事,再加上,男人精血必须在他情热及兴奋之际才有神效,若是在恐惧时,这样的精血污浊臭腥,品质上算是最最低等的了。”
“所以,”她转动著黑灿的瞳眸,“她必须先让那笨男人爱上她?”
“是的,”他点点头,“她必须先让那笨男人爱上她,然后乖乖自愿奉上精血。”
“这传说,”她咯咯笑著,“倒与你编的那个寻痴解蛊的方法有几分近似。”
“是有几分近似,反正从古至今,此类的故事都是在警告男人,该当懂得远离那些看来孩子气却又满腹女妖心思的美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