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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两侧分别跪着六个人,左侧三个年轻男人和李锤一样一身素衣,右侧三个女人则披麻戴孝。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姑娘正低泣着往火盆里丢纸钱,高高的火焰瞬间把麻黄色的纸钱吞没,只剩下一片片焦黑。
老白无声的走过去,取过三炷香在蜡烛上点燃了,之后诚心的拜了拜,把香插好。整个过程,老白没敢喘气,出了一手的汗,心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来。打从进这灵堂,他就浑身发冷行动僵硬,以往看过的怪力乱神这会儿跟商量好似的通通涌进他的脑袋,开起了阴曹地府的群英会。
“夫人!你死得好惨啊——”
忽来的凄惨嚎叫让老白狠狠打了个激灵,循声望去,原来是刚刚烧纸的小姑娘。这会儿从低泣变成了嚎啕大哭,声音之凄厉让人心头发冷。
“鬼叫什么!来人啊,把她带下去!”斥责的是三个女人中间的那个,虽然麻衣遮,可老白还是看清了那是一位绝代佳人,尽管已不是二八年华,但仍然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
随着美艳妇人的一声呵斥,立刻出现两个家丁要把那姑娘架走,姑娘死活不依,竟然和家丁厮打起来,边打还边破口大骂:“夫人是冤死的!是冤死的!就是被你们这里的人害死的!就是被你们其中的哪一个害死的!”
凄厉的叫声里竟然无人再敢出声,女孩儿的头发在厮打中散开,可老白仍是透过凌乱的青丝看清了她怨恨的眸子。老白觉得头皮发麻,正想退开,忽然从堂外院子里刮来一阵狂风,竟瞬间将蜡烛全部吹灭。伸手不见五指的灵堂瞬间乱作一团,有呼喊声,尖叫声,还有东西乱撞的声音,老白听不出谁是谁,他自己也被撞着好几次,险些跌倒。
“啊啊啊——”
另外一个女人的尖叫,把惊恐推向了极致。
终于,下人们把蜡烛重新点燃。当光亮又一次成为世间主宰,灵堂里的人却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珠子,再也发不出声音。
死寂,窒息般。
美艳妇人,也就是刚刚让下人把小姑娘拖走的女人,此刻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脸颊上,麻衣上,全部是刺目的红色。血水正顺着她的裙摆,一滴滴的于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洼。
“还……活着么……”三个年轻男人中的一个,颤颤巍巍的出声,语气中已带着些许哭腔。
老白离得最近,他咬咬牙,强迫自己挪动脚步。
近了,更近了,老白硬着头皮缓缓伸出手……
“不是我的血。”女人的声音,就像从阿弥地狱里传出的。
腿一软,老白扑通坐到了地上。没人笑,就这情况换谁来也站不住。
“夫、夫人,你怎么……”这一次开口的是李锤,声音中难掩惊恐。
“你问我我问谁,这难道是我自己没事儿弄的?!”一记河东狮吼,李锤彻底消音。
下人哆哆嗦嗦的服侍着妇人回房更衣,灵堂中老白也被李锤搀扶了起来。
“李大侠,我和你家没仇吧。”老白气息奄奄,哭都哭不出来了。
“白大侠,真对不住,这也不知是怎么……唉,真不是有意吓您的!”李锤言辞凿凿,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老白气息幽幽:“我也就是说说,这场面哪里像人做的,分明……”
“白大侠!”李锤忽然急切打断。
老白哭笑不得:“多虑了,你敢听我还不敢说呢。”
李锤望着灵堂一片狼藉,长长的叹口气,总算找到点主人的威严,朗声道:“都各自回房吧,今天这灵……先不用守了。”
李锤的话就像特赦令一般,众人闻言撒丫子就撤,三下五除二没了踪影。灵堂顿时空了下来,愈加冰冷萧瑟。
老白连打了几个寒蝉,从头发丝儿到脚丫底儿都叫嚣着,此地不宜久留。
“李大侠,在下祭拜之心已到,若无他事,我想……”
“白大侠,请屋内一叙。”
“……”看着李锤那眨巴的好似李孝亲的眼神,老白硬是把那句“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咽了回去。
李锤室内一番秉烛夜谈,老白总算捋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原来近一年来李家大夫人梅清的身子就出了问题,很容易害病,经常伤风受凉什么的,大夫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些气虚血弱的无用话,等李锤出门去找老白之际,梅清的病忽然重了起来,情况急转直下,待李锤归家竟然已卧榻不起。李锤请来大夫,都说脉象微弱治不好了,可又查不出病因。而就在李锤暗地里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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