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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回连队?”“我们三人不能走散。”“寅大、黎兵我们一定要爬回去。”三人重新回到那块儿大石头的背后。寅大在暴风雪中用手捏了一把张作富的手表示同意,黎兵建议把所有的东西除了望远镜和冲锋枪及食品之外,全部放在这三块儿石头被雪围住说不定也要被雪填得满满的石缝之中。对于雪豹,黎兵坚持不弃,寅大和张作富也同意。只要雪豹活着,我活着,就要让它跟我回八连。黎兵想,把雪豹的头抱着,用脸颊与雪豹的头重重地蹭了蹭。
三人带着雪豹再度往他们认为的目标——玉希莫勒盖爬去。寅大伤了的腿爬起来很难。天上地下还是流动的雪,爬了许久,爬了很远,爬得离连队应该近些了,离连队的便道近些了。寅大又一次趴在雪上,大半个身子陷在雪里。他把头从雪里抬起来,对自己说:“寅大,你不能这样没用,你要爬回连队,你还要考南京工程兵学院。”于是他又挣扎着站起来,抬腿。腿在雪里,迈一步很困难。他看到了张作富,他想告诉他:“你是排长,要带我和黎兵回连队去,我们不能死在这里,我要考南京工程兵学院。”寅大喊了声张作富,但他的声音被风吹跑了,张作富似乎意识到什么,停下来,寅大吃力地挪了几步,向他伸手。两人的手拉在了一起。寅大立即感到轻松了许多。
等寅大靠近了,张作富说:“我们应该先派一个人回去报告。如果三人一同走。恐怕都走不回去。黎兵身体好,年轻,让他先走吧。”“不,不能这样。作富,我们是亲兄弟。”“我的脚动不了了,你和黎兵先走吧。”过了一会儿,寅大又说:“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弄不清楚。”“那就麻烦了。”“寅大,你要坚强,我们一定会回去的。”“真的,张作富,我的腿伤了,走不动了,我不想连累你和黎兵。寅大,你不是说我是排长,让,我,让我带你和黎兵回去吗?听着,黎兵先回去报信,这是组织决定,是命令。”黎兵用冻得不灵活的手掏出饼干给寅大,寅大的手颤抖着剥开泛油的包装纸,大口的嚼食,张作富也拿了一块儿。“黎兵,你先走吧,把狗留给我们。你走,回去给团里报信儿,拜托了。”“我不走,死也死在一块儿。”“不能说死,我们都不能死。死了,对亲人是多大的伤害。”“走吧,黎兵,你早到我们就早一点希望,我和张作富祝你平安,把冲锋枪带上,见到电灯光,你就开枪。枪声是最好的报警信号。”“好吧,我走。我来接你俩回去听我吹军号。”黎兵走了,他是背着枪爬着走的。
张作富和寅大感到彻心的寒冷,他俩的腿已经被冻僵,于是两个人紧紧地在这个还算稍微避风的地儿靠着。天已经完全黑了。“雪豹你过来。”寅大用劲儿掰手中的压缩饼干,掰了半天也没掰开。“全部,给你,吧。”寅大把饼干给雪豹。“冷,真冷啊。”寅大的嘴冻得乌紫,上牙和下牙咯着,咬了半天才咬住。“你要坚持。”张作富把僵直的手伸过去,对寅大说。雪豹爬在雪上。“寅大,兄弟,你过来。我的腿已经不能动了,如果我死了,你代我去看桂花。”“你,你张作富,怎么也说这话。”寅大把眼睛睁得很大,雪团扑打在他的脸上,他已感觉不到疼了。
风依旧,雪也依旧。黎兵用四肢在爬。前面是高高的雪坡。黎兵站起来,透过风雪观察,左边全是雪,右边有一些雪和石的杂物体。黎兵判断,左边未下雪前,应该是谷底;右边是山坡。他的脑子里飞快地想,以前查线时到过这儿吗?印象中对这地儿一片空白。那么怎么就摸到这儿来了呢?他又想不清楚,于是,黎兵翻过身,仰天靠在石坡上。天哪,向下的坡在雪花中显得很长。黎兵仔细想了想,自己爬的方向没有错,肯定没错。黎兵再爬。这是一块儿大石。右边,左边,已经是堆的高高的雪,石的右边是陡峭的崖。黎兵实际已是走投无路。他先是急了,急过之后,头脑异常清醒。黎兵,你急什么呢?拿出你跑一千五百米时的冠军的劲儿来。他鼓励自己。但,此时的黎兵面对的还不是撞线时的爆发。他面对的,可是整片整片的已是厚厚冰雪掩盖的山和一直在刮风一直在下雪的天空。
黎兵用手推去石缝里的雪,又用脚把雪压成两步台阶。爬上这块儿大石时,双活动一下腿。腿又硬又冻,弄了好半天也不像头脑中想象的那样能做出动作来。雪还在狂下,黎兵想:“雪豹呢?只要不动,它就不会掉进雪窝,不会被冻死。还有寅大呢?还有张作富呢?他俩等着自己呢。”他脑海中又想起自己,要是死在这儿了,被雪一埋,只有到明年六、七月份化雪时才能被发现。这一年中,家里人找不到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不急得疯掉?还有八连的战友们呢,找不到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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