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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气死了!“等义父死后,你就到山下杨家牧场找个活儿做吧。听人说杨家主于待下人挺好,能让他收留你是你的福气,这辈子庸庸碌碌的过了也就算了。还有,你耳上的金饰是你娘亲的遗物,将来再苦再穷,也不能变卖它,知道吗?”
至于他的身世,老人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告诉他来得好;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直了些,要他投身到宫廷的斗争中,迟早会害死他,不如平平凡凡的做人家下人,还有一线生机。
如今回首一生,唯一感到遗憾的就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不得不让这孩子隐藏性别。十八年下来,只怕连傻小于还当自己是个———
“义父,去杨家牧场有饭吃吗?”阿宝打断老人的思绪。这得问个清楚,免得胡乱答应了,教他给骗了都不知道。
“有!”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用力咳了咳,自知大限已到,只怕是再也设法子叫这傻孩子给气得又叫又跳了!思及此,不觉悲从中来。
“孩子——”拼着最后一口气,他要把这天大的事实说出口。
阿宝见状,急忙将耳朵贴近老人的嘴。
“义父,你有话要说是不是?”
“孩子,义父没跟你说,你一直是女——”硬是拉不足那口气。
更气人的是,阿宝还喜孜孜的打断了老人未及出口遗言。
“义父,我姓吕是不是?老问你我姓什么,你总是不告诉我,今儿个可好,算你有良心,终于肯告诉我我姓‘吕’了。瞧!‘吕玮宝’这三个字说有多好听就有多好听——”
敢情他是将“女”字听成“吕”字?
这会儿,不气死也难了!
两腿一伸,还来不及痛斥他,老人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
第一章
“杨主子打关内回来了!”
一整天,杨家牧场里好不热闹,就听仆人丫环间传递着这消息。
打从天刚亮起,杨家主子的随身家仆飞鸽传书先行通报牧场总管,将里里外外打扫得好生干净,为的是就是迎接四年未见的主子。
只见一时之间,牧场上上下下哪个仆人不努力争着活儿干,就盼杨主于此次北归能过得舒服。
正当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的当儿,好像有人在偷懒呢!
也亏得工头左大勇眼尖,眼角一瞄,嘴巴半张,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在不远处,竞有个该死的牧童在跟牛吵架?或者聊天?瞧他叽哩咕噜的,还踹牛头一脚——天!想都不用想,还有谁能摘出这种可笑的花招?除了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新来牧童,还有谁敢罔顾他左大勇的命令!
那个该死的浑球!
“喂!那个浑蛋!”
怒吼声一场,似乎对自己的威严挺有自信的。不过,瞧那新来的牧童什么反应也没,是装聋吧?也许是自己太仁慈了,他想;仁慈到连手底下的人都不听话!将来要是让杨主于知道他办事这么“不牢”,他的职位还保得了吗?
当下一想,决定要好好拿出工头的威严。几个跨步,就跑到新来牧童面前。
“吕玮宝!”他咆哮道,马鞭紧紧握在手里。
“你叫我?大勇。”阿宝抬起服,一脸无辜地问:“该吃饭了吗?”
左大勇倒抽一口气!
“吃饭!吃饭!你这该死的浑球就只知道吃饭吗?”左大勇露出极狰狞的面容,自信可以吓倒阿宝。“叫我工头!工头!听见了没?是谁准你立呼我的名字?”差点没活活叫他给气死!
阿宝迷惑不解地眨了眨眼。
“你不是叫左大勇吗?”
“对!我是叫左大勇;不过,你得称呼我工头!”
“为什么?”纯然的困惑出现在阿宝脸上。
“为什么?吕纬宝,你是存心跟我斗上了是不是?我是你老大,你是我手下,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还想继续做下去,这是你唯一的选择!”说到最后,他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天!当初到底是谁准许这小于到这里干活的?先莫说他对每件事古里古怪的反应,就拿他那张脸来说吧——
要不是先知道男人中还有像杨主子那般俊美如女之人,他还当真会以为阿宝女扮男装,混进牧场里来。
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蛋嵌上一对灵动的黑眸,比他看过的任何姑娘都来得漂亮!个头也同一般女子那样娇小玲珑,但可曾听过哪家姑娘口出秽言,举手投足间如此粗鲁的?又可曾听过哪家千金一天起码吃五碗饭另还要加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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