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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
晋王目光一动不动,凝住少帝,少帝不做声,医女无言,殿内异常沉闷,阴森、诡谲之气依然盘绕在未央宫上方。
少帝眼前的红人大太监海公公,正亲自试药,一勺黑浓的药道出其中的乾坤。
医女把过脉,却不见她出声。晋王忽然听到自己的声音问:“陛下的身子如何?”
医女只是一味的垂首,不作答。
少帝出声道:“你且退下。”
医女温顺跪安,退步至殿门边,海公公领着她出了大殿。一开一合,殿外的和暖阳光却照不进偌大的未央宫,未央宫的殿门几乎封锁。
少帝挣扎着起身,晋王扶了他下床榻,他晃悠悠迈至胡床上坐下,颤颤接过内侍递过的汤药,黑而涩苦的良药,他一饮而尽。
少帝颤声道:“皇兄你问的话,她永远都不会应声是。”
白衣医女竟是哑巴,能进出未央宫的宫人可见一斑。
少帝生性多疑,所用之人必是精挑细选,能担大任,办事谨慎,会察言观色之人。
在重重幔帐下,少帝独独传召了晋王和晋王妃,不知所为何事,但唯一肯定的是,绝不会是好事。
晋王意味深长的望着身侧的晋王妃,晋王妃温柔可人,贴近晋王,与晋王高大身子相偎,越发小鸟依人,楚楚动人。
忽有内侍来通禀,说淑妃听闻晋王妃入宫,想请晋王妃到昭阳殿小叙片刻。少帝恩准,晋王妃叩拜而出,一路上,小内侍引着晋王妃直往昭阳殿。
人去,影单只。晋王望着暗沉的殿门,许久才回神。
少帝久久凝视晋王,不动声色道:“四哥,坐。”晋王入座,神色平淡。
少帝低垂眸子,话家常:“南阳王世子一去不回,世子府凄凉一片。”
一说到南阳王世子,晋王立刻青筋暴露,脉搏跳得异常凶猛,晋王面色一变,道:“世子绝不是短命之人。”
少帝怏怏笑着,笑得沧桑,短命两个字多么讽刺,想必自己也不是长寿之人,却和命运苦苦抗争,争取那一星半点的希望,好好治理国家,这样,等到九泉之下和先皇相见时,也好扬眉吐气地讴歌自己的功绩,不至于赤裸裸地来,赤裸裸地去。一念至此,心酸不已。
少帝内心对生的渴望,几人知?
年轻帝皇苦涩一笑,道:“四哥这份心意,是世子的福气。四哥可曾怪朕驳回你的奏章,硬生生的将你留在皇城。”
晋王起身,跪道:“臣不敢。孔夫子说有事,弟子服其劳。陛下有事,臣子愿效犬马之劳。”
少帝忙起身将晋王扶住,一时间,君臣相望,无论岁月激流如何折腾,手足亲情不曾冲散的全无踪影。
面对外敌时,皇家子弟还是能齐心相抗,保住南宫家族在南朝的皇族身份和显贵地位。
少帝细看晋王眉目,时光流逝,晋王脸上多了坚毅,男子气概。少年时,晋王清俊,难免有点娘娘腔,宫里娘娘常将他误认为美貌公主,父皇有时对他的长相摇头叹息,如今,晋王早已弱冠,岁月风霜在他脸上雕刻了沧桑,留下深深浅浅的皱痕。
少帝疲惫地开口:“四哥可知那号令三军的虎符一事。”
晋王怔了怔,才真信了那传言,他迟疑神色落在少帝眼中,少帝大笑,笑声几乎是从咽喉中逼出来的:“不错,南朝确实丢了虎符,朕手中只有一半虎符,那另一半虎符随着大将军董承埋骨沙场,从此人间蒸发。看似太平景象的南朝,实以岌岌可危。要不然朕不会对司马恭如百般迁就,万般纵容。”
“但陛下对淑妃却厚恩,无关前朝,暗流汹涌。”晋王直言不讳,一语中的。
少帝恍惚,低声轻叹:“朕爱之深,她是朕在这高大宫墙中唯一的慰藉,没有她明媚的笑靥,朕三月不知肉味。朕活了那么多年,觉得淑妃是这世上唯一真可怜朕、同情朕之人。”
“陛下请疏远淑妃。”晋王叩请道。
少帝凄惶一笑,冷冷道:“四哥自小有无数仰慕者,端坐车马中,亦有红桃相赠,红粉知己、倾世佳人四哥都能让她们甘心臣服,拜倒在四哥脚下。可朕不同,朕若没有这皇位,除开淑妃,朕的仰慕者早就溃不成军。四哥,朕自知时日不多,难道真要让朕在苦海中度过最后时光?”
晋王面色动容,才明白少帝对淑妃的情意。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晋王叹息一声,言归正传:“陛下对于虎符的下落是否有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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