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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晖笑道:“这个人你一定猜不到。”
李景元嘟着嘴道:“这邕京的名媛又有几个能入我法眼的?”
段晖收敛了笑意,慢慢道:“不得胡言。这个人,出身贵胄,幽娴贞静,幼读诗书,特蒙先帝宠爱,同舆而载,同案而食。皇恩浩荡,罕有其比。”
李景元连忙肃然轻声道:“我知道了,是太子长姊,华阳公主是吗?”
到底又给孙叔业猜对了一回,可尚公主做驸马之类的根本不在白雁声的计划内,此时装着诚惶诚恐,从席上站起,在案前俯首跪拜道:“下官地寒寿促,岂能婚配大长公主,段大人说笑了,此事万勿再提,制令公主清誉受损,下官有死而已。”
他这样说,换段晖不吭声,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了。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觉室内静得吓人,连空气都凝滞了。好半天听李文博道:“雁声你先别忙着回掉,先听听段大人怎么说。”
李景元妖娆笑道:“我觉得这门亲事不坏么。公主金枝玉叶,表弟马上潘安,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人中龙凤,正是绝配。”
得他们一打岔,段晖面色和缓了些,捻须道:“正是如此。白将军年少英雄,不必觉得王谢门高,此事自有天家做主,白将军只须好生对待公主,夫妻恩爱,早诞麟儿,以报天恩就行了。”
他说得就像板上钉钉一样,白雁声听了心凉了一半,还是伏在地上吭都不吭一声。
这下连李文博脸色都白了。
段晖呵呵两声笑得古怪,道:“白将军这是有什么不满吗?”
白雁声磕头道:“皇家天恩浩荡,大人厚爱,下官岂敢有不满。只是守孝之制亦是人伦之本,便是皇家也不能夺情。”
段晖道:“原来是这个。这有什么大碍,先定下来,等孝期一过,再成礼也不差么。”
白雁声道:“请恕下官直言,便是孝期过了,这门亲事也是不可。”
段晖奇道:“又有什么不可?”
白雁声道:“今上渡江以来,虏祸未平,先君意在靖难,曾让下官在病榻前发誓,匈奴不灭不言家,下官不敢有违此誓。”
他说这话在场的人都知道一半是鬼扯,又不能到地下去找白衡对质。段晖冷笑几声,遂道:“总而言之,你要抗旨是吗?”
白雁声把身子压低,又不吭声。
段晖再要开口,忽听一个陌生男、音怒气熏天,高喊道:“罢了罢了,没想到孤的长姊这般不受人待见。”说话间只听一阵玉碎般的摔帘子声,一个锦衣男子从胡床后的帘幕下走了出来,正是当朝太子殿下。
室内一众人等慌忙下跪,口称“千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太子刘协二十有五,容长脸,年纪轻轻却是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瘦削身材,头戴玉冠,着便衣,做世家子弟打扮,此时从珠帘后面走出来。段晖与李文博父子匍匐在地,乐班歌姬早在说话之前就被清退,堂上除了白雁声再无他人。
太子望着白雁声峻色道:“白将军,听说你与郭淮左在瀛洲剿匪,望郡守府大火而不救,只顾着征歌选色,将一班蕃邦妖姬尽数纳入帐中,有没有此事?”
白雁声眼皮微微一跳,沉声道:“禀殿下,此事是误会。瀛洲素来是海客商贾云集之所,事关两国邦交,臣不敢不慎重。一时难以分说,明日臣就上奏章详述此事。”
太子又冷笑道:“孤听闻你的副将孙叔业也曾抗粮不交,如今孟烨老贼的九子也在你军中,白雁声你很喜欢结交匪类吗?”
这个罪名可不小,白雁声连忙埋首道:“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二人一片忠心,日月可鉴,殿下万勿轻信谣言。”
段晖侍立在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地下。
太子脸色有稍许和缓,拉长腔调道:“你怕什么,孤自有计较,你起来回话吧。”
白雁声就谢恩起身,太子上下打量他道:“你方才说的话孤都听见了,你觉得华阳公主配不上你么?”
白雁声倾身道:“臣一介武人,粗鲁不文,只懂舞刀弄枪,走马放鹰,恐怕唐突了公主金枝玉叶。”
刘协听他又是这番说辞,遽然大怒,正待作色,忽听阁外传来一阵喧嚣之声,李景元走到门口问了一声,只听外面人回道:“走水了。”
在场众人都是脸色大变,刘协急速走到门口掀开帘子看,许是隔着重重屋檐,只听远远人声鼎沸,浓烟冲天,却看不分明到底是哪里走水了。想到集贤阁有五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