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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七老爷说得一点也不错,只是臻瑛和尤氏的矛盾由来已久,怎么能靠信中这么几段言语就能解决的。况且七老爷在京城,臻瑛久居甬州。做父亲的难得来一份信,句句都是教训指责,也难怪臻瑛扛不住。
锦虹一边念一边注意着屋里人的面色,心里暗暗叹道:这还算好的,底下的才是真的要气死三小姐的。
后面提到的是臻瑛的婚事,以世家望族的女儿来说,及笄就意味着出嫁,但是及笄之后再在娘家留两年未嫁的也不是少数,但那些都是早就定下婚事的。像臻瑛这样及笄却未婚配的少之又少。
七老爷提到了上一回尤氏给臻瑛说的那一门亲事,尤氏是费了大力气说动了通政司副使的夫人,对方念着裴家的名声,特地从京里请了官媒远赴甬州说亲,谁知道臻瑛丝毫不领情。还在官媒面前吐露家中继母与继女不和的事,更是对继母指手画脚一通,一点规矩都没有,让人笑话。
尤氏好心好意,换来臻瑛的狼心狗肺,气得病倒不算,说是再也不管臻瑛的事了。
没有母亲帮忙说亲,臻瑛这么大年纪一直拖下去,别人还当是裴家三小姐有什么隐疾或者有什么行为偏差,才会如此。臻瑛这么做,害了自己不说,连累家中姐妹,更是连累裴家名声。
锦虹还没念完,马老太太手中的茶盏已经扬起,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片飞溅,差点伤了几个丫鬟。
马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握着拳头道:“这个孽畜!真当我死了不成!信里字字都是尤氏尤氏,尤氏给他生了一儿半女没有!为了尤氏这么教训自己的亲闺女!”
段氏赶忙给马老太太顺气,道:“老太太,七弟是一时糊涂……”
“糊涂?他糊涂?”马老太太重重哼了一声,“他可清明着呢!挑了一个正日子送来,诚心就要让三丫头今天不好过了!我可怜的三丫头啊,幸好我把她带在了身边,若是留在京里面,还不知道被他们糟蹋成了什么样了!”
臻璇低着头,听着马老太太发作,心里直发酸。她前世吃过没爹没娘的苦,此刻扪心自问,若是父亲还在,母亲早逝,父亲为了继母这般训自己,自己是不是挨得住?这么一想,倒觉得臻瑛不容易了。
祖母再亲,终究不比父母,只可叹,父亲忘了与母亲的往日情深,而为了继母如此训她。
马老太太靠着锦澄流眼泪,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抓着段氏的手,道:“不能让尤氏这么吹耳边风下去,她不是不让老七抬妾吗?我改天送两个去,看老七收不收!”
这是气急了的话,马老太太底下三个嫡出的儿子,她从没有动过给儿子房里塞人的心思,这一回是真的生气了。
周氏进来回话的时候听见了这个,面上也是一怔,复而道:“三丫头回屋里去了,劝了几句,又有那么多丫鬟婆子看着,老太太您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一天的及笄礼,到最后都是不欢而散,臻璇与姐妹们退出来的时候,听见马老太太与周氏在说话,重复念着“是不是那时候答应了柳家比较好?”
庆安堂里也接到了消息,李老太太闭着眼摇头:“三丫头脾气是强硬了些,可谁说不是被尤氏逼出来的呢,说到底也是个没了娘的孩子。我那老嫂子心尖儿就是她,这一回怎么会不难过。”
季氏坐在臻璇边上,替她理了理额发,道:“各人都有各人的命,璇儿没了父亲,总归还有母亲和祖母疼着。“说完,又扭过头看着李老太太,道。“大伯母这一回是被逼上梁山了,估摸着这半年里三丫头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四丫头不操心,等五丫头和六丫头有了信,我们璇儿的事也该提了。”
李老太太点了点头:“没错,虽说是现在不方便操办,可机会合适了,还是要办掉的。过了年璇儿也十二岁了,还能有几年耽搁?”
过了几日,臻瑛心情都没好起来,姐妹们相约去瞧她。她倒没有闭门不见。让丫鬟请她们进去。自己躺在床上不起来。
“你们随便坐吧。”臻瑛面上奄奄的,似乎是一夜未眠的模样。
姐妹们宽慰了几句,见她有气无力的,也就不多坐了。起身出去。
臻璇走在最后头,刚要出去就听见臻瑛叫她,便停下脚步扭过了头:“三姐姐?”
“七妹妹。”臻瑛声音哑哑的,眼睛看着别处,道,“也许二姐姐说得对,我那时候该点头的,如果点了头,这回也不会受尤氏这一番羞辱了。”
臻璇见她这幅模样。到底心里难受,道:“三姐姐,若现在点头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