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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光
一针一线穿透愁,万绪千丝不解忧。
针线不诉泪幽幽,悼词浑忘痛纠纠。
清风习习卷两袖,落絮飞飞浮影流。
哀音讨伐离丧后,糜情追忆削肩瘦。
第八天,莫城看到成品。墨黑色的框,透明的镜面上可见密密麻麻的一片黑影,长有一米八以上。宽正好能与自己的肩宽重叠。它被放在了刀房。一眼望去,透明的玻璃内囚禁的,墨黑的惨影。触目惊心。
莫城不忍多看问,该提个名的。
子三随口说,微光。
莫城说,没看到光。
子三指着一最上端最角落里的位置,说,隐在那里。莫城果然看到上右角最角落的一针是空的。他没看到被墨黑色框边覆盖的小诗《惟.光》。心内却同样落得惶怵,目光对着无限黑影中隐着的惟一一点白色。若茫茫深黑天际,隐了光芒的惟一一颗星星。若隐若现的,若有若无的希望。
因默黑的颜色太深沉辽阔,冗长缓重如深不可测的囚禁。绵绵黯殇的束缚。
莫城说,挂哪里。
子三说,要一个黑色的供台高高悬着,把它立在供台上。仰头触眼可及。好不好。
莫城说,好。
子三又说,我想在刀房练舞,把一面墙面改成镜面行不行。
莫城说,行。
很快,刀房里。《微光》被高高立在了默黑色供台上。一把短刀静静横着,以为祭品。刀名叫,葬我。
只是,远远看去。微光,隐得不被看见。
子三总仰视《微光》,那微光总在心里最偏的角落里。偏上的角落。
能拥有独自的空间之时,她似把郁金香坊移到了刀房。常在刀房里跳舞,学的舞很散,亦不精。学的时间亦短。因此还不能成样。
但这个房间里,杀气太深。浓殇太重。虽然所有兵器都被隔离在玻璃房区。依旧是触眼可及的。触眼,总让人不寒而粟。
刀房几乎成为禁地。莫城亦嘱咐不让小漪和阿来进入。但,阿来好奇心极重。尤其事关子三。一年前与世隔绝的她变得深不可测。放弃文字与学跳舞,以及单纯灿烂的笑容都透着神秘。越是神秘阿来便越是惦记。
是夜,阿来假装睡着。子三进来习惯性的检查他们被子是否盖好,然后悄悄关上门。不久后,他确定子三又去了刀房。便悄悄跟着。
亦悄悄开门,刀房里。子三并未被这细微的触动惊觉。她依旧沉迷在舞步中。
她穿了男式衬衫,齐膝。黑色超短裤。赤脚。夜间她一向如此,以前方便写作,现在方便跳舞。
但是,在夜间,以这身白影飘飘的装束舞她自编的醉殇舞多少让人心内生寒。尤其双手执了白色透明稠质锻带。
只见白色灯光下,舞者似不知停断似的,披头散发,白影飘飘,醉模醉样,似舞似颠。倾姿随倒。俨然醉酒后而舞,舞者时而软下腰肢缓缓静静的碎步游移,蝶恋花一样翩翩袅娜,痴痴恋恋。白色锻带空中一痕,带动她整个人,渺渺愁幻,幽幽静殇,恍如隔世。如溪流般流淌绵绵醉意。舞者又似鱼儿逐水一样,似追若随的就了流姿婉转的锻带随意隐现。动作飘渺空灵。舞姿空洞而梦幻。醉在意切。甚是能打动人。
转而,只见她的动作纵意疾弛,锻带翻飞不息,白影紧随跃跃不止。故愤力使锻带飞离,似瀑布倾天而坠之势,影迹首尾相接相连,快如闪电,势急忽促,难寻难追。舞者急切无奈,痛不欲生,步步紧追,依依意迫,几乎是视死如归。又似从天之涯追至海之角,从天上人间追到地狱阴司。然而,舞者手中锻带再不是欲离之姿,而是绝然了断的天各一方。恍惚与舞者天人永隔。再不能见。可听见速度带动风刷刷而过,似骤雨如散惶惶怵怵。
再而,是持久后的了无生机。舞者的动作缓缓忧忧,如雪花漫漫不经心不了意。只若随流风飘着,若杵在空中静然荡着。似要入土即化般依了冷风不断回旋,迂惘,怅怅然不知所以,飘飘然如幻如梦。
最后,舞者似倾尽了全力,再无一丝气力,落得一如傀儡,睁睁然倚着镜面,付上全身气力。只留下苍白得落寂的背影,与镜中幻影两两相对。复制了双份的悲愁与凄凉。是为无奈了结。
醉殇舞便是要舞者诠释单影的迷魂相思,几欲不能随矣。
因此,舞者神魂中意,若颓然一醉,袅然魂飞。辗转糜糜之痛。缓释绝意之悲。
阿来呆了,一直目不转睛的看。再不能移开目光和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