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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脚底都磨出了水泡,又被雨淋得混身湿透,克善又病了,高烧始终不退,然后,第四天,他们又遇到了流寇,莽古泰一个人挡不住他们六、七个,只能是浴血奋战,自己见实在是逃无可逃了,狠狠心正准备按阿玛交待的先杀了克善,再自尽全节以终,可就在这时候,救兵出现了,远远的镶白旗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新月觉得自己一生之中,从没有过象那一刻的激动,她拼命挥着阿玛给自己的令箭,疯狂的呼救,又喝着那帮流寇们,结果一不小心,被其中的一个擒了去,然后,他赶到了,努达海,他从流寇的手里将自己救了出来,在阳光下,他的甲胄闪闪发光,高大的身形,勇猛的气势,好像是天上的神将下凡尘。
再接下来,努达海又奉命护送阿玛的灵柩和自己以及克善进京,一路走来,晓行夜宿,餐风饮露,伴着自己的,是无边的悲痛和无尽的风霜,所幸,努达海的队伍中有最好的军医,治好了克善的病,莽古泰的伤势也一天天的在好转,而自己的眼前,却始终浮现着努达海救自己的那一幕,那飞扑过来的身形,那托住自己的、有力的胳臂,还有那对闪闪发光的眼睛,和闪闪发光的盔甲。。。。。。他不是个人,他是一个神!他浑身上下,都会发光!
新月对努达海的感觉是十分强烈的,他出现在自己最危急、最脆弱、最无助、最恐慌的时候,他给了自己一份强大的支持力量,后来,他又伴着自己度过了生命中最最低潮的时期,让自己对他的崇拜,敬畏,依赖,和信任,都已经到达了顶点。
那是在一个夜里,实际上,自己每夜每夜,都因思及父母而心如刀割,几乎不能成眠,而那一夜,自己终于忍不住走出帐篷,悄悄的走到营火边取暖,仰头却看到天上的一弯新月,不禁悲从中来,一发而不可止,然后,他来了,不知何时,他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将他的披风披上了自己的肩,并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用一种非常非常温柔的眼光看着自己,再用一种非常非常温柔的语气说,“想哭就哭吧!你一路上都憋着,会憋出病来的!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然后,打起精神来,为你的弟弟,为端亲王的血脉和遗志,好好的振作起来。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努达海还说,“我有个女儿,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名字叫作珞琳。她每次受了委屈,都会钻进我怀里哭。你实在不必在我面前隐藏你的眼泪!”然后,他的语气更加温柔了,眼光清亮如水,“或者,你想谈一谈吗?随便说一点什么!我很乐意听!”
于是,自己说了,说自己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有上弦月的夜里,所以自己的名字叫新月,又说自己还有一个小名儿,叫月牙儿。家里,只有阿玛和额涅会叫自己“月牙儿”,可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叫自己月牙儿了!自己越说越心碎,眼泪也不停的掉,声音哽咽不已,“再也没有了!”
然后,努达海就将手臂张开了,自己也就情不自禁的投进了他的怀里,他一叠连声的低唤着,“月牙儿!月牙儿!月牙儿……”,而自己,就在那声声的柔声低唤中,痛哭失声了,这一哭,虽哭不尽自己心底里的悲伤,却终于止住了那彻骨的痛。
从那次以后,新月就觉得,她和努达海之间,生出一种难以描绘的默契,往往在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中,就领悟了对方的某种情愁。努达海用一份从来没有过的细密的心思,来照顾着自己,体恤着自己。知道自己从小爱骑马,他就把他的马“碌儿”让给自己骑,知道自己喜欢听笛子,他就命令军队里最好的吹笛人来吹给自己听,知道自己心痛克善,他就派了专门的伙夫做克善爱吃的饭菜。
知道自己的心底永远有深深的痛,他就陪着自己坐在营火边,常常一坐就是好几盏茶的时间,他会说些他家里的事情给自己听。关于权威的老夫人,调皮的珞琳,率直的骥远,还有他那贤慧的妻子雁姬……自己听着听着,就会听得出神了,然后,自己也会把自己的童年往事说给他听,他也会不厌其烦的、仔细的倾听,因而,他们对彼此都非常非常熟悉了,自己对他的家庭也了如指掌,家中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而现在,自己来到了京城,又进到了宫中,只是身边没了努达海,他要去拜见皇上,而自己和克善,则要来拜见皇太后。
身着一身的素服,新月牵着克善,走进了宁寿宫的正殿,跪地行礼,因事先有人告知她皇太后不会汉语,所以她用的是满语,“奴才恭请太后圣安。”
皇太后虽然对这样的新月格格有些意外,但还是慈祥的说道,“来,到近前来。”
新月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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