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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君?”谢扬把竹简搁在矮案上,“国君感觉……好一些了吗?”
好你女弟!姚铮当然没骂出口,一则若是坦白了他现在痛得很岂不是让谢扬更加得意,二则谢扬似乎也没有女弟。
“你从哪里看出寡人不好了?”姚铮沉稳地坐起来,偏一点头打量他。
“小臣不敢妄测国君。”谢扬露出笑容,仍是一副看似恭敬的姿态,“只是……嗯,那个时候国君喊疼的……”
姚铮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的回答:“住口!寡人精神得很!好得很!把深衣和裼裘给寡人取过来!”
“国君要出去?”
“自然。”姚铮抬起下颌,“你也随寡人出去。”
“可国君,现在已经入夜了。”谢扬原本打算着待姚铮醒后再暖语温存,结果大出意料之外。
“寡人就是想看夜色中的城外雪景,记得给寡人掌灯,对了,带上剑。”
“诺。”谢扬叹一口气,心道这个时候就别逞能了,但他知晓现在显然说不过姚铮,只能答应了。
亍郡并不比盈许那种繁华都城——何况便是盈许过了时辰也要宵禁落锁——此刻城中寂静悄然,黑黢黢无一丝灯火。谢扬在姚铮身后半步之远为他掌着灯火,两个人走到了城边,让士卒们开了城。
城外融雪浸着去年的衰草,湿淋淋的滑脚,姚铮那里作痛又犟着不说,谢扬暗示了几次他仍要显出一副没有大碍的样子,往前走了约莫一刻时间,谢扬忍不住想要再次出言提醒,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窸窣之声。
“谁?!”谢扬想也没想立刻拔剑护在了姚铮身前。
窸窣之声越发近了,姚铮按住谢扬的剑,举目打量着周围景况。
只听得不远处的草莽里灌木枝条折断时的连续脆响,然后一个人影便猛地滚在了姚铮身前。
那人静伏于地,破衣烂衫,似乎还在瑟瑟发抖,如同被雪水压折了的枯败草梗,狼狈不堪,下一刻便会就此冻死过去。
“你是谁?”姚铮虽然心下惊疑未定,却还是冷静地发问道,他稍稍侧目,示意谢扬往后退一点,再把灯举得近一些。
对方依然安安静静,似乎没有听到姚铮的回答。
“你抬头罢。”姚铮再次开口。
他终于作了回应,在朦胧的灯火微光之中,缓缓地抬起了脸。
在看清这人的形容的一瞬,姚铮如遭雷殛般呆立在那里,再也动不了了。
这个破败而狼狈的来客,既陌生又仿佛再熟悉不过——他形销骨立,半张脸被毁得血痂伤痕重重叠叠,似乎被什么凶狠的野兽啃伤过,而另半张脸,却分明是姚铮记忆中八年前的姚铸兄长。
“阿……”姚铮全然无法喊出“阿兄”二字,谢扬并未见过姚铸,此刻惊讶地望向姚铮——年轻国君的脸上,有泪水颤抖着滑落。
而这个被毁去半边容貌的来者,却是再平静不过,甚至连适才的颤颤巍巍,也不再有了,他的一双眼睛明亮透彻,似乎被这灯火骤然点亮。
“你到底是谁?”姚铮定了定神。
“小民应念白,拜见恒国国君。”他这样说道。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国君跟你出去之后平白就带了一个人回来!还有那个人我在盈许见过!”颜瑕急急忙忙把正守在姚铮屋门外的谢扬拉到自己身边,压低声音问道,见谢扬看他,又摆着手,“我不是说他像先世子啦,大概是几个月前,我们从千里关回到盈许之后,还记得国君差点被柴国来的刺客拿匕首刺中的那次吗?在这之前的那天晚上,我见过这个人,在盈许的客舍。不过那时候他可没这么一副样子。”
“他就是应念白,怂恿柴国的秦钺刺杀国君的主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那时候该是莒成连的人。”
“什么?!那你还敢让他和国君单独待在一起?”颜瑕几乎立时要冲进门去。
谢扬一把拉住他:“我说了,‘那时候’他是莒成连的人,如今应该不是了——你认为随国的世子会让自己的人狼狈到几乎死掉吗?”
“可……可我总感觉他身上有一股妖气。”颜瑕依旧不安地说道。
“不是妖气,是死气。”
“啊?你是说他已经死了?死人还会动吗,谢扬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不。”谢扬摇了摇头,“自然是活着的,但活着的应念白,依然有死气。”
颜瑕自然无法理解谢扬的话——在他看来,就算是毁了半张脸,但能够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