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页(第1/2 页)
她小声叫了两声“陈遇白”,他没有动。伸出手指作势欲插,指甲都快到他眼皮前了,他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看来是真的睡得很熟了!小离轻手轻脚的,从他怀里钻出来、从他身上爬过去、下了床。她走到临窗的桌边,将灯挑的微微亮了一些。桌上摆着一只紫檀木的百宝箱,里头装了她的许多奇珍异宝——国师府库房里积年的珍宝,拿出来给她随手把玩的。玄武令就收在其中一个格子里。纪小离叮零哐啷的一阵翻,好容易找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将它摆在面前桌上。然后她从袖中拿出端密太后给她的那方白绢,展开放到一边。既然他喜欢她多过玄武令,那么她的毕生心愿应该能抵得上玄武令的图腾拓片。她决定把它拓下来交给端密太后,然后带着他一起回家乡见她的父母!她已经想通了,也做了这个决定。眼下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拓?纪小离苦苦思索。太后娘娘说她需要玄武令上的图腾纹样,那么——小离将玄武令与白绢并排摆好,然后她神情严肃的提笔蘸墨,照着那图腾在白绢上一笔一画的勾画了起来。暗夜令的图腾寓意深刻又精美复杂,就连每一节藤蔓的弯曲弧度都是有所深意,繁复异常。小离看一眼画一笔,不久便已满头大汗。好在,总的来说:这是一只乌龟。她在娘家时纪西曾经买过一只大乌龟给她放生祈福,当时她陪那乌龟玩了大半天,还在龟壳上头刻了字,所以画乌龟——难不倒她的!于是,几日之后,紧闭门窗的千密殿中,端密太后紫眸之中饱含热泪、激动的颤着手展开那块得来不易的白绢——然后,她看到了一只活、灵、活、现的乌龟!就连龟板上刻的放生人、年月日,都用蝇头小楷如实画了上去。端密太后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生生的倒吸一口凉气,差一点当场给气晕了过去!60、秦桑也怔在那里。紧紧闭着门窗的千密殿中浮起千密族人血液特有的幽幽芬芳,秦桑回过神,转目一看,惊呼一声“娘娘!”,跪倒在端密太后脚边,她掰开太后紧紧握着的拳头,只见那长长的金色护甲已然嵌入掌心肉中。端密太后脸色可怕极了,一字一顿的道:“她胆敢戏弄哀家!”“娘娘息怒,”秦桑小心的将护甲从掌心肉中拔出,低声的劝道:“虽说娘娘曾闻到过纪小离身上有千密血的异香,但她黑发黑眸,想来并非我族类。况且她那般心智懵懂,不堪此大任也是意料中之事。”“她这分明就是嘲笑哀家!”端密太后急怒攻心,美丽的脸气的扭曲不已,她将那画着乌龟的白绢紧紧攥在手中撕扯,恨声道:“杀了她!秦桑!杀了她!”“娘娘,三思。”秦桑垂着眸,语气不急不缓:“她毕竟是国师夫人。”“那又如何!不就是忌惮着陈遇白么!”端密冷笑连连:“待我族人回到圣地,重获神力,到时这天下都是我千密一族的!陈、遇、白!我看他逍遥得意到几时!”她盛怒之下脱口而出,片刻后自觉失言,连忙向秦桑看去。可秦桑神情间毫无异色,仰着脸微微笑着平静极了:“娘娘说的是。臣即刻想办法,尽快将那玄武令上的图腾拓来。”“桑桑……”失去了金色护甲的手,缓缓抚上了秦桑那张绝色艳丽的脸庞,端密太后的语气十分失落,又带着一丝疯狂希冀:“你是哀家最信任的,你不能再辜负哀家了……”“是。”秦桑低下头,柔声温顺的答。……其实端密太后当真冤枉了纪小离的一片赤诚。她那晚画得简直要鞠躬尽瘁,从深夜一直到东方天色发白她才堪堪画完,匆匆的将桌上东西收拾好,她踮着脚爬上床、滚进她那一夜好眠的夫君怀里。过了没有多久,国师大人动了动,缓缓转醒。好险啊!纪小离紧紧闭着眼睛,心中庆幸不已的感慨。晨起的国师大人醒了并未立刻起来,反而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下巴抵着她额头蹭了蹭。小离伏案大半夜,浑身发冷,被温暖的怀抱一收紧,她不由自主缩着肩打了个寒颤。抱着她的人又在偷笑了,她感觉到他胸口微微震颤,可惜此时她“睡着了”,不然一定抬头问问他到底在笑什么?外头婢女脚步轻轻的走进来,停在了离床最近的那幕帐幔后,可内室中依然毫无动静,婢女想着进来时小天的托付,大着胆子将那帐幔掀开浅浅一道。她从中往里看去,只见国师大人已醒,背对着她倚在床头,夫人睡在里侧、被他遮住了看不到。许是听到了动静,国师大人回首,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婢女连忙放下那帐幔退了出去。外头小天等在廊下,见她出来急忙上前问:“姐姐!我们大人可是起了?”“……没有。”“啊?”小天惊诧。这个时辰,国师大人应该早就起了,梳洗后会在院中练剑半个时辰,接着用过早膳便该上朝去了——他从小服侍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的作息从未有一天有过例外的。“我们大人是不是病了啊?”童子疑惑不已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