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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洗个脸什么的,就给她婆婆当成饭桌笑料屡屡拿出来开胃佐餐,大家嘻谑一片。好个家庭暴力图!贾姬遭受的纤细折磨要到她去世后才获解决,日本人发明了音姬装置。音姬有时是琮琮琤琤,有时是唧唧啾啾,营造出美美的高山流水或鸟语,遮饰着不悦之音。此所以,唉我又陷入长考,此所以泡沫经济破灭前日本人这支迦太基商团的魔法所在吗?其魔法笼罩曾经披靡不能御,被影评家议论为ID4里的外星人(日本人)碟船蔽天而来,日蚀般吃掉洛克菲勒中心、自由女神和黄金双子塔。(世事变化小说追不及,二○○一年九月双子塔从地平线上消失了。)
于是我跟帽子小姐无需交涉,即判然划分了领域,靠窗那侧归她,浴室这边归我。
壁橱在她域内,垃圾筒也在。我戒慎占据着两只吊架挂衣服。不过帽子小姐压根不用橱架,包括大瞎拼来的新衣,扯开后一股脑扔成堆,或是提袋哗啦一倾撒了满床零碎,却累得无暇检点战果,鞋没脱就倒在战利品上睡着了。我小心将另外几只衣架并吞,谦卑跨越边界去取衣挂衣,有一条看不见然而严厉的边界横亘屋中。边界这边,整洁得如不毛之地而那边,大地震之后满目疮痍。
门铃响我去应门,帽子小姐给掩埋在购物袋里挤撞进来,头上橄榄绿圆帽换成一顶麻编钟形帽,双肩带背包亦是新买且塞爆了。她道声谢谢,我说回来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巫看(5)
“谢谢”,“回来了”。或者“我先洗澡了”,“好的你先”。“钥匙你拿”,“没问题”。诸如此类稀少的发言,绝非人语,倒是符咒。符咒把我们团裹为两件互不干扰的物体,窄促斗室,运行得毫不擦撞。
晚上我回旅馆,购物购得精疲力竭。钥匙在柜台,想当然帽子小姐还未返。可门一打开,怪怪,边界那边,惨遭小偷光顾般到处掀肠剖肚的盒子和包装纸。帽子小姐回来过一趟卸货了。想必她忙不迭把新衣新物在镜前搭穿一番后,连稍微拢拢的空闲也没,复二度出草在商店关门前再拼购一批。脱下来的套衫,裤子,小可爱,木屐式凉鞋,皆各以其被脱下时的形状或瘫痪,或蹲踞,或奔跑的散布着。帽子小姐也匆匆上了厕所,看来是消化不良。卫生纸筒一扯太长,飘荡于地。象牙色香皂泡在水里,她真有本事把盥洗台搞成一汪子水乡泽国。然后,我看见垃圾筒,像心脏教虎头蜂扎了一下。
没错,垃圾筒。
长久以来,我非常病态地发展出自己一套垃圾分类系统,既被这个系统所控制,也用这个系统在度量衡,在阅人,在读物。
瞧,帽子小姐的浴室垃圾筒。
她把三样东西混贬成堆,卫生纸,破*和戳着吸管的优酪乳空盒。三样物件生前,我意思是,变成垃圾前活着使用时,它们是不可能混放在一起的。它们各有位分秩序井然,用后,它们要有用后的待遇。
就从*说起罢。凡此类比*亲密的更亲密物,一定不能变成垃圾。它们曾经太贴近人携带着人的气息和体味,随便把它们用后即弃,等于把人的某一部分当做垃圾扔掉了。这个念头令我感伤。故我掩土埋葬,致上悼辞。譬如有所谓界、门、纲、目、科、属、种,它们属于我的永生界。
但*,由于它的易损性,它与人相处时间不长,总没长到够产生情愫前就先拉丝坏了,所以*应该归到重生界。
亦即家庭小百科里各式偏方及废物利用。像是教人莫扔破*,可以留做打蜡时最佳拭具,或包裹樟脑丸驱虫片,或袋装肥皂碎块,或用来网护有缀饰的绢帕亵衣等以免洗衣机搅拌坏损。或铝窗历经几度卸洗后斗合不牢导致蚊子入侵,我用破*密密实实塞在橡皮条和铝框缝隙间,自上到下,隐迹不见。破*不料获得了它的第二春,我也为它高兴。待数年过去终于又一次大扫除,卸窗时突然一物剥落垂下,逶迤于我眼前,啊久违了破*。我挥掉它满身尘绺,晒在凉风里看它摇曳着。
我的永生界与重生界之外,尚有投胎界,再生界。
投胎界,早几年的话还真是,不得不借道于功德会。
何以是不得不?因为啊,此功德会吸纳了全国最多的供养和声名,富庙富捐,富者愈富的绝佳实例,让人委实很想劫富济贫一下。其不断增殖扩张的结构而结果是有一些钱花在供养这个结构,有一些钱用到宣传公关,然后有一些钱在物流过程中按能趋疲原理消耗于无形,于焉有一些钱最终抵达慈善受惠者手里。所以我们不得不,觉得有必要做点平衡工作好比实践个人一米米微不足道说起来挺可笑的,公平分配。为什么不?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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